第17章 残卷记载宝匣踪(2/2)
“别碰!”沈砚卿拦住他,“这铜线说不定还连着别的机关,我们先把它剪断。”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剪刀,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泥土拨开,露出铜线的一端,然后快速剪断。银铃失去了拉力,“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众人都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过了片刻,见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阿福拿起工兵铲,开始在沈砚卿画圈的位置往下挖。泥土很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力,很快就挖了约莫两尺深,铲尖突然碰到了硬物,发出“咚”的一声响。
“挖到东西了!”阿福兴奋地喊道,连忙放慢动作,小心地将周围的泥土拨开。只见泥土下露出一块黑色的木板,木板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埋在地下几十年了。沈砚卿接过工兵铲,亲自清理木板周围的泥土,很快,一块约莫半尺见方的木板显露出来,木板上还能看到烧焦的痕迹,显然是当年西院失火时留下的。
“这应该就是残卷上说的梁木了。”沈砚卿用手敲了敲木板,听到里面传来空洞的声响,心中一喜,“宝匣说不定就在里面。”他示意阿福和老周帮忙,三人合力将木板抬了起来,只见木板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用青砖砌着,显然是人工挖出来的。
沈砚卿从怀里掏出马灯点亮,灯光照进洞里,只见洞里放着一个约莫一尺长的铜匣,铜匣上生了一层绿锈,却依旧能看出上面雕刻的花纹——是缠枝莲纹,和他之前见到的残簮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找到了!”苏曼卿忍不住低呼一声,眼中满是激动。
沈砚卿小心翼翼地将铜匣从洞里抱出来,放在地上,用布擦去匣上的泥土和锈迹。铜匣的锁扣已经生锈,他尝试着掰了掰,锁扣纹丝不动。“这锁是黄铜做的,几十年没开过,怕是已经锈死了。”他从怀里掏出短匕,小心地插进锁扣的缝隙里,轻轻一撬,只听“咔哒”一声,锁扣应声而开。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沈砚卿缓缓打开铜匣——匣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支残缺的玉簮,簮身是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缠枝莲纹,只是簮头少了一截,露出参差不齐的断口,断口处还能看到淡淡的血色沁痕,像是当年染上的血迹至今未干。
“这就是……烬余簮?”苏曼卿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伸出手,想要触摸簮身,却又怕碰坏了这珍贵的物件。
沈砚卿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簮身的纹路:“没错,残卷上记载的‘金匣藏玉簮,残身映血痕’,说的就是它。只是不知道,这簮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这么多人争抢。”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柱扫过荒草,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都给我仔细搜!掌柜的说了,那东西肯定在里面!”
“是那些盯梢的人!”老周脸色一变,急忙吹灭马灯,“沈先生,我们快从后墙的破洞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砚卿迅速将残簮放进铜匣,合上盖子抱在怀里,对苏曼卿说:“你跟在我后面,老周和阿福断后。”四人转身就往破洞的方向跑,刚跑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的枪声,子弹擦着草叶飞过,打在地上溅起泥土。
“他们有枪!”阿福惊呼一声,拉着老周趴在地上,借着荒草的掩护躲避子弹。沈砚卿和苏曼卿也连忙蹲下身子,在草叶间快速穿行,手电筒的光柱在他们周围扫来扫去,好几次都差点照到他们身上。
眼看就要到破洞了,苏曼卿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铜匣从沈砚卿怀里掉了出去,滚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曼卿!”沈砚卿急忙转身去扶她,同时伸手去捡铜匣,可就在这时,一道光柱突然照在铜匣上,一个声音喊道:“在那儿!快把它抢过来!”
两个穿黑褂子的人朝着铜匣跑过来,手里还举着枪。沈砚卿心中一急,不等苏曼卿站稳,就冲过去捡铜匣,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铜匣时,一颗子弹突然射了过来,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打在旁边的石头上,迸出火花。
“沈先生!”苏曼卿惊呼一声,从怀里掏出短匕,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扔过去。短匕正好扎在那人的腿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举枪就要朝苏曼卿射击,老周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一棍子打在他的手腕上,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快撤!”老周喊道,阿福也从地上爬起来,和老周一起拦住两个黑衣人。沈砚卿趁机捡起铜匣,拉着苏曼卿就往破洞跑,两人钻过破洞,一路朝着胡同口跑去,身后的枪声和打斗声渐渐远去,却始终像一块石头压在他们心头。
跑到巷口的大槐树下,沈砚卿才停下来,扶着树干大口喘气,苏曼卿也累得脸色苍白,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老周和阿福……他们不会有事吧?”
沈砚卿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担忧:“他们熟悉地形,应该能脱身。我们先回院里,等他们回来。”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铜匣,铜匣上还沾着泥土和草叶,却紧紧护着里面的残簮——这支历经几十年风雨的玉簮,终于到了他们手里,可他们都清楚,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谜团等着他们解开,更多的危险等着他们面对。
回到四合院,沈砚卿立刻将铜匣放进里屋的暗格里,又仔细检查了门窗,确保没有被人跟踪。苏曼卿则去厨房烧了热水,给沈砚卿清洗胳膊上被子弹擦伤的伤口——伤口不深,却流了不少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那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枪?”苏曼卿一边给伤口涂药,一边问道,语气里满是疑惑。
沈砚卿皱着眉:“不好说,有可能是军阀的人,也有可能是外国势力的探子。北平这地方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残簮的下落,我们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他看向里屋的方向,眼神坚定,“明天我去清和书局一趟,问问掌柜有没有关于残簮的消息,说不定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线索。”
夜色渐深,院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沈砚卿和苏曼卿坐在八仙桌旁,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桌上的杏仁茶早已凉透,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虽然找到了宝匣和残簮,可前路的迷雾却越来越浓,他们不知道,这支残簮到底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在这北平的迷雾中,找到最终的答案。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节奏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