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桃下藏笺引新澜(1/2)
江南的暮春总带着三分黏腻的暖意,苏晚卿蹲在院中的桃树下,指尖刚触到一朵半谢的桃花,就被沈砚辞握住了手:“刚晴的天,地还潮着,小心凉了手。”他递来一方素色帕子,上面绣着极小的缠枝莲,是前几日他照着银簪上的纹路,偷偷学绣的。
苏晚卿接过帕子擦了擦指尖,抬头时,正见青禾提着食盒从巷口走来,竹篮上盖的蓝布沾着些细碎的桃花瓣。“小姐,沈先生,巷口张记的桃花酥刚出炉,我抢了两盒,还买了新采的碧螺春。”青禾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的瞬间,清甜的香气混着茶香漫开来,驱散了晨间残留的微凉。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苏晚卿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下时酥皮簌簌落在掌心——这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偶尔会从沪上的点心铺带回来类似的糕点,只是那时她总揣着心事,从未细细品味过。“下周外婆就要来了,”她忽然说,眼底闪着光,“我昨天写信问了,她说想看看院里的桃树,还想尝尝你做的桃花羹。”
沈砚辞笑着点头,给她添了杯茶:“都记着呢,已经跟巷尾的农户订了新鲜的桃花,等外婆来了,咱们就做桃花羹、桃花酒,再陪她去虎丘逛逛。”他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邮差的喊声,手里举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苏晚卿小姐的包裹,沪上寄来的,需要签字。”
苏晚卿接过笔时,指尖微微一顿——沪上的包裹,除了李探长,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寄东西来。木盒用旧了,边角磨损得厉害,上面贴着一张纸条,是李探长的字迹:“清理顾家旧宅时,在书房暗格发现此盒,内有苏先生遗物,恐与当年事有关,特寄来。”
拆开木盒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樟木味扑面而来。里面铺着泛黄的棉纸,放着一本线装的旧账本、几封信件,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铜制小盒,盒身刻着陌生的纹路,锁孔细小,像是专门配特殊钥匙的样式。苏晚卿拿起账本,指尖拂过父亲熟悉的字迹,眼眶忽然热了——账本里记录的不是顾家的鸦片交易,而是一些零散的日期和地名,比如“津门,孟记货栈”“三月初七,船运编号739”。
“津门孟家?”沈砚辞凑过来时,眉头皱了起来,“我早年在北方做生意时,听过这个家族,表面上是做绸缎生意的,实则手眼通天,据说还涉及军火走私,比顾家的根基深得多。”他拿起一封信,信纸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下的:“孟家借顾家的通道运货,非鸦片,似为古物,恐有更大图谋,需查……”信写到这里突然断了,末尾沾着一点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苏晚卿的手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原来父亲当年查的不只是顾家,还有津门孟家。顾家只是孟家的“通道”,那父亲的死,会不会也和孟家有关?她想起顾景明被抓时说的话:“顾家只是冰山一角”,当时她以为是气话,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青禾在一旁看着,脸色也沉了下来:“小姐,这孟家会不会……已经知道您拿到了这些东西?沪上离苏州这么近,要是他们找上门来……”苏晚卿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那个铜盒上——锁孔的形状很特别,像是一枚细簪能打开的样子。她下意识地摸向发间,那枚嵌着碎蓝宝石的银簪还在,是早上沈砚辞帮她插上的。
她取下银簪,轻轻插进铜盒的锁孔,顺时针转了半圈,只听“咔嗒”一声,铜盒开了。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折叠的字条,上面用特殊的墨水写着几行字,在阳光下才能看清:“孟家在江南有暗线,若我出事,勿查孟家,保全自身,盒中铜符可辨其下人。”字条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莲花印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