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绝地重生(2/2)
但周新潮不甘心失败。最后一搏,他使出了最狠毒的一招:放火烧仓库。
当然,他不会亲自出手。他找到了博览园里一个欠了赌债的保安,承诺帮他还债,条件是在手艺小镇的仓库放一把火。“就烧一个仓库,吓唬吓唬他们。”周新潮说得轻描淡写,“事后给你十万,让你远走高飞。”
保安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周三凌晨两点,保安偷偷摸到手艺小镇的原材料仓库。这里存放着价值数百万元的丝绸、木材、陶瓷土等贵重原料。他浇上汽油,点燃了打火机...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筒光突然照过来:“什么人?!”是小镇的夜班巡逻队。合作社成立后,社员们自发组织了巡逻队,每晚轮流值班。
保安慌了,扔下打火机就跑。但打火机已经点燃了汽油,火苗“轰”地窜起!“着火了!快救火!”巡逻队员一边追人,一边大喊。
小镇的警报系统瞬间启动。不到三分钟,第一批社员赶到现场。大家顾不上危险,拿起灭火器就往里冲。“先救原材料!那是大家的心血!”“小心!房梁可能要塌!”“水!快接水管!”
更多的人闻讯赶来。三百多人,排成三条长龙,一桶一桶传递水。没有专业的消防设备,就用最原始的办法。很多人被烟熏得咳嗽流泪,衣服被烧破,手被烫伤,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王小明赶到时,火势已经控制住。仓库烧毁了三分之一,但大部分原材料被抢了出来。更幸运的是,没有人受重伤。
“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社员们义愤填膺。
保安很快被抓到。在警察的审讯下,他交代了周新潮指使的全过程。
“周新潮!你这个王八蛋!”老孙气得浑身发抖,“商业竞争就竞争,你居然要放火烧死我们!”
王小明却异常冷静。他让大家先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去了派出所。
第二天上午,周新潮还在家里睡觉,警察就上门了。“周新潮,你涉嫌教唆纵火,请跟我们走一趟。”“什么纵火?我不知道!”周新潮强装镇定,“你们有证据吗?”“指认你的保安已经全部交代了,还有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警察亮出手铐,“走吧。”
周新潮被捕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引爆全城。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大鳄,如今锒铛入狱。媒体深挖发现,周新潮的公司不仅涉及纵火,还有偷税漏税、商业贿赂、强迫交易等多项罪名。
“多行不义必自毙。”报道这样写道。
而手艺小镇在这场火灾中表现出的团结和勇敢,赢得了更多尊重。“听说火灾时,三百多人自发救火,没有一个人逃跑。”“这才是真正的社区,真正的家人。”“支持手艺小镇!支持这些有担当的手艺人!”
火灾后的第三天,合作社召开特别大会。议题只有一个:要不要起诉周新潮,索赔损失。
让大家意外的是,王小明投了反对票。
“为什么?”很多人不解,“他差点烧死我们!”
“起诉他,我们能得到赔偿,但也会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王小明说,“更重要的是,仇恨不能解决问题。周新潮已经受到法律惩罚,我们该向前看了。”
他提出一个更大胆的建议:“我建议,咱们收购新潮手艺博览园。”
全场寂静。
“收购?收购那个山寨我们的地方?”
“对。”王小明点头,“博览园虽然经营不善,但硬件设施不错,占地也大。如果我们收购过来,改造成‘手艺小镇分园’,专门做大众化、体验式的项目,和主园形成互补——主园做精品,分园做普及。主园针对深度爱好者,分园面向普通游客;主园价格高,分园亲民;主园重传承,分园重普及。”
这个想法太跳跃,需要消化。
“可是...收购要很多钱,咱们有吗?”
“火灾保险赔偿有五百万,政府答应提供低息贷款,基金会也愿意追加投资。”王小明显然已经考虑周全,“更重要的是,咱们可以用合作社的集体信用做担保。”
“就算有钱收购,管理呢?那么大的地方...”
“自治。”王小明说,“就像咱们这里一样,成立合作社,让入驻者自己管理自己。咱们只输出模式、标准和品牌。”
经过激烈讨论,提案以微弱优势通过。
一个月后,手续完成。手艺小镇合作社正式收购新潮手艺博览园,更名为“手艺小镇·传承基地”。开业那天,王小明没有搞盛大仪式,而是做了一件特别的事:他请来了周新潮博览园原来的手艺人。
“各位师傅,以前在周新潮那里,你们被当作工具,被压榨,被看不起。”王小明诚恳地说,“在这里,你们是合作社的社员,是自己的主人。手艺有价,匠心无价。欢迎回家。”
很多手艺人都哭了。他们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再到希望的过程,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尊重。
传承基地定位明确:面向大众,特别是青少年,做手艺普及教育。门票亲民(38元\/人,学生半价),体验项目丰富(30元起),还有系统的手艺课程(99元\/课)。
“让每个孩子都有机会接触传统手艺,让手艺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传承基地的宗旨。
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周末,这里成了亲子活动的热门地点;平时,学校组织学生来上传统文化课;寒暑假,手艺夏令营一位难求。
一个妈妈在社交媒体分享:“带孩子来传承基地,本来只是想玩半天。结果孩子迷上了陶艺,连续来了三周,做了好几件作品。老师说他有天赋,建议系统学。现在每周六都来上课,手机不玩了,游戏不打了,就盼着周末来捏泥巴。感谢手艺小镇,给孩子找到了真正的兴趣。”
一个中学老师写道:“带学生来上传统文化课,孩子们一开始没兴趣。但亲手体验后,完全不一样了。有学生说:‘原来剪纸这么难!’有学生说:‘木雕要这么耐心!’有学生说:‘刺绣一针错了就要重来!’这种体验,比课本上说一百遍‘工匠精神’都有用。”
主园和分园相辅相成,形成了完整的手艺生态链:分园培养兴趣、普及知识;主园深度体验、收藏精品;线上平台连接全国、走向世界。
合作社趁热打铁,做了两件大事:
第一,成立“手艺标准委员会”,邀请国内外专家参与,制定各个门类的手艺标准。从材料、工艺到成品,都有明确规范。达标的手艺人和作品,才能使用“手艺小镇认证”标识。
“我们要做行业的标杆,而不是一时的网红。”王小明在委员会成立仪式上说,“标准不是为了限制,是为了保证品质,维护手艺的尊严。”
第二,启动“手艺下乡”计划。组织小镇的优秀手艺人,到偏远农村去,寻找濒临失传的老手艺,帮助农村手艺人提高技艺、开拓市场。
“小镇好了,不能忘了还有更多手艺人在艰难挣扎。”王小明说,“我们要把成功模式复制出去,让更多地方受益。”
“手艺下乡”的第一站,是离市区两百公里的山区。那里有一个小村庄,以“古法造纸”闻名,但现在只剩下三个老人还会这门手艺,年轻人全都外出打工了。合作社派出的团队到了村里,看到的情况让人心酸:破旧的作坊,简陋的工具,三位老人平均年龄七十五岁,做出来的纸虽然品质很好,但样式陈旧,卖不出去。“我们试过改良,但不知道怎么改。”村支书叹气,“也找过商家,但他们压价太狠,连成本都不够。”
团队在村里住了一个月,做了三件事:第一,帮老人改造作坊,更新部分工具,改善工作环境;第二,请设计师结合现代审美,设计了一系列新产品:手工纸笔记本、纸艺灯罩、纸质装饰画;第三,搭建电商渠道,拍摄制作过程纪录片,讲好古法造纸的故事。
一个月后,第一批产品上线。因为故事动人、设计精美,虽然价格不菲(手工纸笔记本198元),但很快售罄。三位老人拿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每人两万元。“这...这么多?”最年长的刘爷爷手都在抖,“我去年一整年,卖纸才挣了三千块...”“这是您应得的。”团队负责人说,“您的手艺,值这个价。”
消息传开,村里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开始回流。第一个回来的是刘爷爷的孙子,大学学设计的,原本在城里广告公司工作。“爷爷,我回来跟您学造纸。”孙子说,“我觉得,把老手艺和现代设计结合起来,大有可为。”他在抖音上开了账号,记录爷爷造纸的过程,很快就有了十几万粉丝。网友们不仅买纸,还专门来村里体验。
像这样的故事,在越来越多的农村上演。手艺小镇就像一颗火种,点燃了更多地方的手艺复兴之火。
而“手艺标准”的制定,虽然艰难,但也逐步推进。第一个出台的是“手工刺绣标准”,从丝线材质(必须用天然丝)、针法规范(十二种基本针法必须掌握)、工时要求(简单图案不少于8小时,复杂图案不少于40小时),都有详细规定。
标准公布后,引起了行业震动。有些小作坊抱怨太严,但更多有追求的手艺人表示欢迎:“早就该有标准了!现在市面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叫‘手工刺绣’,把整个行业的名声都搞坏了。”符合标准的手艺人和作品,获得了市场的认可。消费者认准“手艺小镇认证”标识,愿意支付更高的价格。
“这才叫良性循环。”一位资深手艺人感慨,“好东西卖出好价钱,手艺人才有尊严,才愿意花时间精益求精。”
就在一切向好发展时,王小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退居二线。
“我才四十三岁,退什么二线?”核心会议上,大家都反对。
“不是退休,是让位。”王小明解释,“合作社已经成熟了,该让更年轻、更有想法的人来领导了。我当顾问,出主意,但具体事务,交给年轻人。”他推荐了三个人选:设计师小张,三十五岁,有国际视野,擅长创新;手艺人代表小陈(陈芳的徒弟),三十二岁,既懂传统又懂现代;运营主管小刘,三十岁,专业能力强,有管理经验。
经过社员投票,小张当选为新一届合作社理事长,小陈和小刘为副理事长。
交接仪式上,王小明只说了一句话:“记住,手艺小镇不是某个人小镇,是所有手艺人的家。你们的任务不是管理它,是守护它,让它发展得更好。”
新一代领导团队上任后,果然带来了新气象。
小张提出了“手艺+科技”计划,引入vr\/ar技术,让消费者可以虚拟体验手艺制作过程;开发ai设计助手,帮助手艺人快速生成设计草图;建立大数据分析系统,精准了解市场需求...
小陈推动了“手艺进校园”升级版,不仅带学生来小镇体验,还开发了系统的手艺课程,进入中小学的正式课堂。她亲自编写教材,把枯燥的理论变成生动的故事。
小刘优化了运营体系,引入现代化的管理工具,提高了效率,降低了成本。但他坚持一个原则:所有改革必须经过社员大会同意,不能损害手艺人的利益。
三驾马车,配合默契。手艺小镇进入了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
而王小明退居二线后,专心做一件事:写书。
不是写自传,也不是写商业案例,而是记录手艺人的故事。他走访了小镇里的一百位手艺人,记录他们的生平、学艺经历、创作心得、人生感悟。每个人都是那么平凡,但每个人的故事都那么动人。
八十六岁的剪纸老人,剪了七十年纸,手指都变形了,但拿起剪刀依然灵活如初。“剪纸不是手艺,是说话。”老人说,“高兴时剪喜庆的,难过时剪伤感的,想念时剪记忆的。剪刀就是我的嘴。”
四十二岁的漆器师傅,曾经是程序员,三十岁那年突然辞职学漆器。“每天对着电脑,感觉自己在慢慢变成机器。”他说,“做漆器很慢,一件作品要几个月,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找到了自己。”
十九岁的刺绣少女,大学学的是金融,却迷上了刺绣。“同学都说我傻,金融多赚钱啊。”她笑,“但我就是喜欢。一针一线,把时间绣进布里,把心情绣进画里。这种满足感,钱买不到。”
王小明把这些故事整理成书,取名《匠心的温度》。书出版后,意外地成为畅销书。很多人看了书,专程来小镇,不是为买东西,是为见见书里的人。
“原来手艺背后,有这么多感人的故事。”
“看了书再来小镇,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手艺人,才是真正的明星。”
更让王小明高兴的是,这本书吸引了很多年轻人加入手艺行业。他们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才来,而是因为热爱,因为向往。
“王老师,我看了您的书,辞了银行的工作,想学木雕。”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找到王小明,“我知道会很苦,但我准备好了。”“为什么?”王小明问。“因为我想过有温度的人生。”青年认真地说,“像书里的那些匠人一样,专注一件事,做到极致,留下点什么。”
王小明笑了。他知道,传承的真正密码,不是技艺,不是模式,而是这种精神——对美好的追求,对极致的坚持,对生命的尊重。
五年后,手艺小镇已经发展成占地十平方公里的手艺生态圈,包括:核心保护区(传统工坊)、创新设计区、体验教育区、国际交流区、传承基地(原博览园)、手艺新村(手艺人居住区)...合作社社员超过两千人,涵盖一百多种手艺门类。年接待游客五百万人次,线上销售额突破十亿元。更重要的是,这里走出了三千多名手艺学徒,其中一千多人已经独立开业,在全国各地开枝散叶。
小镇的模式被复制到二十多个省市,甚至输出到海外——在日本京都、意大利佛罗伦萨、法国里昂,都有了“手艺小镇国际合作中心”。
王小明四十八岁了,头发白了不少,但精神很好。他现在的主要身份是“手艺大学”的名誉校长,每周给学生们上一堂课,讲手艺的文化内涵,讲匠心的精神传承。
这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备课,秘书进来:“王校长,有人找您。”“谁?”“说是从山里来的,姓刘,六十多岁。”王小明想了半天,没印象。但还是说:“请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山里老人,背着一个竹篓,手上全是老茧。一进门就鞠躬:“王老师,终于见到您了!”“您是...”“我是刘家村的,刘爷爷的儿子。”老人激动地说,“您还记得吗?十五年前,您派人到我们村,帮我们搞古法造纸...”王小明想起来了:“记得记得!刘爷爷还好吗?”“我爹三年前走了,走得很安详。”老人说,“临走前他说,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就是您。要不是您,我们村的手艺就断了。”他从竹篓里拿出一沓纸:“这是我爹临终前做的最后一批纸,让我一定带给您。”
王小明接过纸,手感细腻温润,透着淡淡的竹香。纸上还有刘爷爷用毛笔写的字:“手艺传家,感恩不忘。”
“现在村里怎么样?”王小明问。“好着呢!”老人脸上放光,“村里现在有三十多户做纸,年轻人回来了大半。我们还成立了合作社,跟您这儿学的。去年光造纸这一项,全村收入就过了百万。”他掏出一本相册,里面是现在的刘家村:崭新的工坊,干净的道路,孩子们在纸艺工作室里上课...“我们还办了纸艺学校,周边村的孩子都来学。我孙子今年十岁,已经会做简单的纸了。”老人骄傲地说。
王小明翻着相册,眼睛湿润了。这才是他想要的一手艺不是少数人的专利,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传承不是博物馆里的保护,是生活中的延续。
送走老人后,王小明一个人在小镇里散步。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砖灰瓦上。工坊里,匠人们还在专注地工作;教室里,孩子们在学剪纸;广场上,游客在体验陶艺;茶馆里,老手艺人在喝茶聊天...
他走到小镇中心的“传承碑”前。碑上刻着所有为小镇发展做出贡献的人的名字,密密麻麻,有上千个。最上面是一句话:“这里没有大师,只有匠人;没有奇迹,只有坚持。”碑前放着很多鲜花,还有手写的卡片:“感谢小镇,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在这里,我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热爱”“手艺改变了我的一生”...
王小明在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路灯亮起,小镇的夜晚开始了另一种热闹:手艺夜市开张,灯笼高挂,各种手工小吃香气扑鼻;小剧场里,皮影戏开场了,孩子们的笑声传来;工作室里,夜班的手艺人还在灯下创作...
这是一个活着的、呼吸的、成长的小镇。它不是完美的,它有矛盾,有困难,有不足。但正是这种不完美,让它真实,让它有生命力。
王小明想起十五年前,自己和几个走投无路的人,在一个破旧的小屋里,说要“抱团取暖”。那时他们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吃饱饭,有尊严地活着。
谁能想到,十五年后,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手机响了,是小张打来的:“王老师,下周的国际手艺论坛,您确定出席吧?很多外国专家都想见您。”“见我这个老头子干什么?”王小明笑,“你们年轻人去就行了。”“那可不行!您是咱们的灵魂!”小张认真地说,“而且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决定,把咱们小镇列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示范基地’。这是全球第一个,授牌仪式就在论坛上。”
王小明沉默了。这个荣誉太重了。
“王老师?您在听吗?”
“在听。”王小明缓缓地说,“小张,你记住:荣誉是好事,也是考验。咱们不能被荣誉困住,忘了为什么出发。”
“我明白。”小张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守住初心。”
挂断电话,王小明继续散步。他走到小镇边缘,这里是一片正在建设的新区。规划牌上写着:“手艺未来社区——探索手艺与科技、手艺与生活、手艺与未来的更多可能。”工地灯火通明,工人们还在加班。看到王小明,工头跑过来:“王老师,这么晚还来视察?”“随便走走。”王小明问,“进度怎么样?”“顺利!下个月就能封顶。”工头兴奋地说,“听说这里要建全球最先进的手艺实验室?”“对。”王小明点头,“研究怎么用科技帮助手艺,而不是取代手艺;怎么让手艺更好地服务现代生活;怎么培养下一代手艺创新者...”
他看着灯火中的工地,仿佛看到了未来:手艺不再是被保护的对象,而是创新的源泉;匠人不再是被同情的群体,而是被尊重的职业;传统不再是沉重的包袱,而是智慧的宝藏。
夜深了,王小明慢慢走回家。路上遇到下夜班的陈芳。“王总,这么晚还不休息?”陈芳也老了,但精神矍铄。她现在是小镇刺绣工坊的技术总监,带了一百多个徒弟。“你不也没休息?”王小明笑。“在赶一批订单,给巴黎时装周的。”陈芳说,“他们要用咱们的刺绣做高定礼服。一件礼服,要绣三个月,卖一百万。”“了不起。”王小明由衷地说。“还不是您带的路。”陈芳感慨,“想当年,我和姐妹们下岗时,觉得这辈子完了。谁能想到,现在我们的刺绣能走上国际舞台。”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陈芳突然问:“王总,您后悔过吗?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王小明想了想:“后悔过。后悔没能做得更好,后悔有些手艺还是没救回来,后悔有些人还是没帮到。”他顿了顿:“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遇到了你们,庆幸坚持下来了,庆幸看到这么多改变。”
到家门口了。王小明看着陈芳:“早点休息,别太累。”“您也是。”
看着陈芳远去的背影,王小明推开门。家里,妻子还在等他。“这么晚。”妻子递过一杯热茶。“嗯,走了走。”王小明接过茶,暖和着手。“听说联合国要给授牌了?”“是啊。”王小明喝了口茶,“荣誉来了,责任更重了。”妻子看着他:“你呀,一辈子都在担责任。该歇歇了。”王小明笑了:“歇不了。看到那些手艺人,那些孩子,那些期待的眼神,就觉得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小镇的灯火。星星点点,连成一片,温暖而坚定。
十五年前,他点燃了一盏灯。现在,这盏灯已经照亮了无数人,还将照亮更多人。
手艺的故事,还在继续。匠心的传承,永不熄灭。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