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星连珠（1/2）

星陨谷的夜晚静得可怕。

我盘坐在谷底祭坛前，清霜剑与紫霄剑交叉放在膝上。紫心晶悬浮在面前，里面鲁青璇的残魂依然沉睡。天空中，九颗明星已经连成一线，投下的星光在祭坛上形成奇异的光纹。

亥时将至。

皮肤上的暗金符文开始自行游动，像是有生命般向心脏汇聚。每凝聚一分，紫心晶就亮一分。当最后一道符文没入心口时，晶石突然裂开一道细缝，鲁青璇的虚影飘然而出。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甚至能在星光下投出淡淡的影子。但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紫心晶破碎意味着她的魂魄即将彻底消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轻声问，手指虚抚过剑身，就在这个山谷。

我点头。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假装被毒瘴所困，我傻乎乎地冲进去救人。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相遇，却成了改变我生命的契机。

那时候你演技真差。我试图开玩笑，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

鲁青璇——或者说轮回三百年的鲁清霜——微微一笑，眼角的泪痣在星光下格外明显：但你还是上当了。

远处传来山石崩裂的巨响，整个星陨谷开始震动。我们同时转头看向声源——谷口处，两道身影正在融合！

玄微的白袍与玄冥子的黑袍如同水墨交融，黑白二气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茧。茧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束缚。

开始了...鲁青璇的虚影变得不稳定，太虚祖师的完整魂魄正在复苏。

我抓起双剑起身：怎么阻止？

看到祭坛中心的凹槽了吗？她指向地面，把紫心晶放进去，然后...做你该做的事。

我低头看去，祭坛中央果然有个心形的凹槽，大小与紫心晶完美契合。但这就意味着...

不！还有其他办法！我攥紧晶石，往生莲虽然散了，但我可以去幽冥界再...

林易。她冰凉的手覆在我手背上，三百年前，天运也说过同样的话。

谷口的黑白茧突然爆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踏空而来。他有着玄微的白眉和玄冥子的黑瞳，周身环绕着恐怖的威压。这才是真正的太虚祖师——不，是被天魔侵蚀的太虚祖师！

终于...完整了...老者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三百年...就等今日...

他抬手一挥，无形的力量将我掀飞。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涌上腥甜。鲁青璇的虚影飘到我身前，却被老者一把掐住脖子。

药脉的小虫子...老者狞笑，轮回这么多世，不累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双剑发出嗡鸣。暗金情丝从心口喷涌而出，在体表形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完整的战甲。但老者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

天运战甲？幼稚。他弹指射出一道黑光，我的战甲瞬间崩解，你以为这东西是谁创造的？

鲁青璇在他手中痛苦地挣扎：林易...祭坛...快...

老者将她摔在地上，转向我：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是林天运血脉中最完美的容器。他张开双臂，看啊，天门即将开启！

九星连珠的光束突然增强，在谷中央形成一道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一扇巨大的门正在缓缓打开，门后不是璀璨仙境，而是扭曲蠕动的黑暗！

那不是仙界...我握紧双剑，那是...

是天魔的巢穴。鲁青璇虚弱地接话，太虚祖师当年发现的真相...仙界早已堕落...

老者——或者说被天魔附体的太虚祖师——狂笑起来：聪明！所以我才要打开通道，让更强大的力量降临！他指向我，而你，将成为新世界的第一位使者！

我吐掉口中的血，突然冲向祭坛。老者似乎早预料到这一招，袖中飞出一道黑索缠住我的脚踝。摔倒的瞬间，我将紫心晶抛向祭坛中央！

老者怒吼，舍了鲁青璇去拦截晶石。

鲁青璇的虚影却突然凝实，用身体挡住了老者。紫心晶精准落入凹槽，整个祭坛顿时亮起刺目金光。九星光束被折射，全部打在老者身上！

他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皮肤开始龟裂，你们...找死...

我趁机挣脱黑索，双剑齐出。清霜剑与紫霄剑首次完全共鸣，剑身浮现出与祭坛相同的纹路。当双剑交叉斩向老者时，剑光不再是紫色或蓝色，而是一种纯净的白光。

净世之光？！老者惊恐后退，不可能！太虚子明明毁了...

剑光划过，老者的左臂齐肩而断。没有流血，断口处涌出的是粘稠的黑雾。他尖啸着后退，身形开始不稳定，时而分裂成玄微与玄冥子，时而又融合。

鲁青璇的虚影飘到祭坛上方：现在，林易！

我明白她的意思——那个反复出现的幻象。紫霄剑刺穿她心口的同命契枢纽，这是切断两界联系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