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地母之心（1/2）

轮回池边，水雾氤氲。池水中倒映着万千世界的生灭轮回，偶尔有花瓣飘落，荡开一圈圈涟漪，每一圈涟漪都是一个生命的轨迹。

后土娘娘端坐池畔，林羽仙安静地坐在她身侧。

“你看这池水，”后土娘娘声音柔和，“生灵入水，映出前世今生，而后归于池底，等待下一次轮回。这便是大地的慈悲——不拒来者，不舍去者。”

林羽仙凝视着池中变幻的景象，若有所思。

“师尊，轮回为何要忘却前尘？”

后土娘娘轻轻拂袖，池水中浮现一个光点：“若不忘却，如何新生？大地承载万物生死，从不让过往成为未来的负累。这是天地间最深的慈悲。”

她说着，指尖轻点水面，一圈涟漪荡漾开来。奇异的是，那涟漪中竟浮现出林羽仙幼时在山中采药的画面。

“就像你，忘却凡尘前缘，方能专心求道。”

林羽仙怔怔地看着水中的自己，那个背着药篓在山间奔跑的小女孩，仿佛已是前世。

“可我依然记得母亲的容颜。”

后土娘娘微微一笑：“该忘的忘，该记的记。大地从不说该如何，只默默承载一切选择。”

这样的讲道，在轮回池边进行了不知多少次。有时是说轮回生死，有时是论山川变迁，后土娘娘从不照本宣科，而是随性所致，见到什么便讲什么。林羽仙渐渐明白，这便是言传身教——大道不在经书中，而在万物生灭间。

另一日，师徒二人漫步在万丈地脉之中。

地底深处不见天日，唯有地脉中流淌的灵气发出柔和的光芒，将这条地下长廊映照得如梦似幻。石壁上凝结着千年灵乳，脚下是温热的灵泉潺潺流过。

后土娘娘信步走在前面，不时停下脚步，指点着地脉中的奇异景象。

“你看这里，”她指着一处地脉交汇处，“三脉交汇，灵气相冲，本该是凶险之地，却因一块顽石居中调和，反而成了福地。”

林羽仙仔细看去，果然见一块不起眼的灰色石头立在三条地脉的交点，将狂暴的灵气梳理得温顺有序。

“大道至简。有时最复杂的困境，只需要一个最简单的平衡。”

她们继续前行，来到一处地脉断裂的地方。汹涌的灵气从断裂处喷薄而出，在地底形成一场小型的风暴。

后土娘娘并不施法修复，而是带着林羽仙在一旁静静观察。

“看明白了吗？”许久后，她轻声问道。

林羽仙若有所悟：“断裂未必是坏事。正是这处断裂，让积蓄过盛的灵气得以宣泄，反而保全了整条地脉。”

后土娘娘欣慰点头：“你能看到这一层，很好。世间万物，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是天地至理。”

这样的地脉漫步，成了师徒二人的日常。有时一走便是数月，在地底深处感受大地的脉搏，聆听岩石的呼吸。

然而最让林羽仙感动的，不是这些高深的大道讲解，而是那些不经意的温情时刻。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林羽仙在后土娘娘的寝宫中整理经文。连日的修炼让她有些疲惫，不知不觉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那动作温柔至极，如同春风拂过新柳。

她微微睁眼，发现后土娘娘正坐在她身边，手中拿着一把玉梳，细细地为她梳理长发。

“师尊……”她想要起身。

“别动。”后土娘娘轻声制止，手中的动作不停，“你的头发乱了。”

林羽仙顺从地伏回去，感受着玉梳轻轻划过发丝的感觉。这让她想起很久以前，母亲也是这样为她梳头。那种被珍视、被疼爱的感觉，让她鼻尖微微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