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君的白月光替身(9)(1/2)

风雪渐歇,王庭的血腥气被凛冽的寒风冲淡,只余下满地狼藉和肃杀的死寂。

栖凰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颜妩裹着厚厚的狐裘,靠在软榻上,小腹的隆起在厚重的衣物下依旧清晰可见。阿蛮小心翼翼地替她揉着因紧张而有些发硬的腰背。

殿门无声开启,一股裹挟着冰雪寒意的风灌入。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玄色大氅上落满了未化的雪粒。

拓跋烬。

他缓缓步入殿内,风帽早已摘下,露出那张苍白却依旧俊美如铸、此刻却布满寒霜的脸。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冰的寒潭,目光沉沉地落在颜妩身上,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福安跟在他身后,垂首屏息,大气不敢出。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颜妩抬眸,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无声的较量在冰冷的空气中碰撞、撕扯。

“王上。”颜妩的声音清泠,打破了死寂,“万福金安。”

拓跋烬没有回应。他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尖上。他在软榻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苍白的面容,微蹙的眉尖,最后定格在她护着小腹的手上。

“你做的很好。”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喜怒,“替孤守住了王庭,诛杀了逆贼。”

“王上洪福齐天,自有天佑。臣妾不过是…尽了本分。”颜妩垂眸,避开了他过于锐利的目光。

“本分?”拓跋烬低低重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本分。”他忽然俯身,带着冰雪气息的指尖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

“告诉孤,”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和不容置疑的逼问,“这三个月,你坐在那道纱帘之后,看着孤的江山,看着孤的臣子匍匐在你脚下…是什么感觉?”

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却大得惊人,捏得颜妩下颌生疼。她被迫仰视着他,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流——有被夺权的暴怒,有对她能力的忌惮,有对她腹中子嗣的复杂,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将她彻底掌控的欲望!

“臣妾惶恐。”颜妩压下心底的寒意,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顺从,“臣妾所做一切,只为保全王上血脉,稳定朝纲,以待王上归来。绝无半分僭越之心。”

“是吗?”拓跋烬的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动作带着一丝狎昵,眼神却冰冷如刀,“那为何…孤醒来后,看到的却是赫连鹰伏诛,蒙烈听令,南疆巫族驻扎王庭,百官对你俯首帖耳?嗯?”

他猛地松开手,直起身,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颜妩,孤的小替身…你告诉孤,这北漠王庭,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

这是赤裸裸的质问!是试探!更是警告!

颜妩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面上却依旧沉静。她知道,拓跋烬在试探她的野心,也在评估她的威胁。他昏迷时,她可以是他需要的那把刀;他醒来后,这把刀若太过锋利,便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王上息怒。”她缓缓起身,不顾身体的沉重和不适,对着拓跋烬盈盈下拜,“王庭永远是王上的王庭。臣妾一介女流,身怀六甲,所做一切,不过是在王上沉睡时,勉力维持局面,以免奸佞窃国,祸乱朝纲。如今王上龙体康复,臣妾自当退居深宫,安心养胎,再不敢过问朝政半分。”

她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将一切功劳归于“勉力维持”,将野心撇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身怀六甲”、“安心养胎”的柔弱形象。

拓跋烬看着她低垂的颈项,那一段雪白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脆弱的光泽。他眼中翻涌的戾气微微一顿,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心头。他想起了金殿之上,挡刀时决绝的背影;想起了昏迷中,那若有若无的、带着药香的温暖气息;更想起了…她腹中那属于他的骨血。

“退居深宫?”他声音里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栖凰殿,就是你的深宫。没有孤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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