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太后问责(2/2)

皇后这才“扑通”一声跪下,泪光盈盈:“老佛爷,前日晚间,皇上在宝月楼……被香妃用匕首刺伤了手臂!”

“什么?!”太后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脸色骤变,“竟有此事?!皇帝受伤了?伤势如何?为何无人禀报哀家!” 太后又惊又怒,皇帝受伤乃是天大的事,竟被隐瞒下来!

“皇上……皇上他不让声张,”皇后泣声道,“还将此事压了下去,不许任何人外传。就连伤口换药,也……也只让香妃一人伺候。臣妾那日恰巧路过,想进去请安,才撞见皇上带着伤出来……臣妾担心得几夜未曾合眼,又不敢违逆圣意,可一想到那香妃身带利刃,竟敢行刺圣驾,如今还日夜伴在君侧,臣妾……臣妾实在是怕啊!”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乾隆受伤和隐瞒的事实,又将香妃描绘成一个极度危险、且被乾隆反常庇护的隐患。

太后听得心头火起,一方面是心疼儿子受伤,另一方面更是震怒于乾隆的隐瞒和香妃的胆大包天!行刺皇帝,无论缘由,都是死罪!皇帝竟如此糊涂!

“摆驾宝月楼!”太后猛地起身,脸色铁青,她倒要亲自去看看,那个香妃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让皇帝如此是非不分!

皇后心中暗喜,连忙起身搀扶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直扑宝月楼。

宝月楼内,含香正心神不宁地准备着伤药和细布,她知道,乾隆很快又会到来。这两日,每次为他换药,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他那深沉难测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尖利的通传:“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含香手中的药瓶险些滑落,脸色瞬间惨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太后与皇后踏入殿内,目光如炬,直接扫向含香。太后也不绕弯子,厉声质问:“香妃!哀家问你,前日晚间,你是否曾持匕首刺伤皇上?!”

含香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知道无法隐瞒,只能叩首:“回……回老佛爷,是……是含香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皇后立刻尖声接口,语气充满了煽动性,“老佛爷您听听!持凶器刺伤龙体,这是‘一时情急’就能搪塞过去的吗?这可是谋逆大罪!皇上仁厚,念及回部,不予追究,还让她日日近身伺候,可谁知她包藏何等祸心?若下次她刺向的不是手臂,而是……” 她适时地住口,留下无尽的恐怖想象。

“皇后!”一声沉喝自殿外传来。乾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他显然是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他先向太后行礼:“皇额娘。” 然后目光冷冽地扫过皇后,带着警告的意味。

太后见到乾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帝!你来得正好!你告诉哀家,皇后所言是否属实?你真的被这香妃所伤?你还替她遮掩,让她为你换药?”

乾隆心中恼怒皇后的多事,但面对太后的质问,他只能承认:“皇额娘,确有此事。但此事另有隐情,是儿臣……是儿臣酒后失仪,惊吓到了含香,她为自保,才失手划伤了儿臣。伤口很浅,已无大碍。”

他极力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为含香开脱。

“皇上!”皇后却不依不饶,“即便如您所言,她是为自保,但身怀利刃在后宫,本就是大忌!刺伤龙体,更是罪无可赦!您如此偏袒,只怕会助长其气焰,日后这后宫还有何规矩法度可言?若人人效仿,岂非大乱?”

太后听着乾隆的解释和皇后的煽风点火,心中天平摇摆。她固然心疼儿子,但皇后的话也不无道理。天子威严不容侵犯,后宫规矩不容破坏。香妃此举,无论如何辩解,都已犯下大错。

“皇帝,”太后语气沉重,“即便事出有因,刺伤龙体乃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加以惩处,如何服众?如何维护宫规?”

乾隆看着跪在地上、单薄无助的含香,又看看态度坚决的太后和一旁虎视眈眈的皇后,知道今日若不给个交代,难以平息。他沉吟片刻,沉声道:“皇额娘教训的是。香妃持械失仪,伤及龙体,确有过错。即日起,禁足宝月楼,非朕或太后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收回其妃位份例,用度减半,静思己过!”

这个惩罚,看似严厉,实则依旧存了回护之心。禁足、削减用度,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和名分,没有交给宗人府或是更严厉的机构处置。

皇后对这个结果显然不甚满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乾隆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太后见乾隆已做出处罚,且态度明确要保下香妃,虽觉处罚略轻,但也不想为此与儿子彻底争执,便叹了口气:“既然皇帝已有决断,哀家便依你。只是皇帝,切莫再感情用事,失了分寸!”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含香一眼,由宫女搀扶着离开了。

皇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告退。

宝月楼内,再次只剩下乾隆和含香。乾隆看着跪伏在地的含香,语气复杂:“朕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也转身离去。

含香瘫坐在地,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更深重的禁锢感同时袭来。她知道,自己虽逃过一死,但未来的路,在太后和皇后的敌视下,在乾隆这令人窒息的“庇护”下,将更加举步维艰。而蒙丹,还有那个逃离的计划,似乎也变得更加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