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陪斑鸠上药（2/2）

“五阿哥真是贵人事忙，还记得漱芳斋的门往哪边开吗？”小燕子双手叉腰，俏脸含霜，语气里的火药味浓得呛人，“您不是应该陪着那位尊贵又‘有趣’的塞娅公主，逛遍我们京城的大街小巷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冷清地方来了？”

永琪被她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弄得一怔，心底因她刻意疏远的称呼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刺痛，但他很快稳住心神，试图解释：“小燕子，我们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

“旨意？哼！”小燕子根本听不进去，一想到那个塞娅不仅可能抢走尔康，还整天和永琪出双入对，一股无名火就烧得她心口发闷。“皇阿玛让你陪，你就陪得那么尽心尽力？我看你们聊得挺投缘嘛！”

她猛地调转矛头，像只护崽的母鸡，一下子冲到尔康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声音又急又厉：

“还有你！福尔康！别人都要抢到你头上来了，要把你和那个塞娅拴在一起了！你倒好，还整天跟没事人一样，陪着人家游山玩水，说说笑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紫薇？你对得起紫薇为你挡的那一刀吗？！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小燕子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紫薇感到无比的委屈和不值。

“皇阿玛要是真下了旨，把那个塞娅指给你，你是不是也就这么认了？为了你的忠君爱国，为了你的大好前程，就要抛弃紫薇了是不是？！你说话啊！”

尔康被小燕子连珠炮似的质问轰得脸色发白，他何尝不担心，不痛苦？连日来陪伴塞娅，对方那毫不掩饰的热情和欣赏，以及乾隆若有所思的目光，都像巨石一样压在他心上。他看向身旁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紫薇，心像被刀绞一样痛。

“小燕子！你住口！”尔康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他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福尔康对紫薇的心意，苍天可鉴！别说是指婚，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绝不会辜负紫薇！我尔康此生，非紫薇不娶！”

他猛地转向紫薇，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仿佛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也给予她支撑：“紫薇，你信我！就算拼却这项上人头，我也绝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紫薇的眼泪瞬间滑落，不是委屈，而是感动和担忧，她反握住尔康的手，用力点头：“我信你，尔康，我一直都信你。”

永琪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动容，他上前一步，沉稳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小燕子，尔康，你们都冷静一点。事情尚未到那一步，皇阿玛也并未明言。此刻自乱阵脚，互相指责，才是最大的不智。”

班杰明也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切中要害：“小燕子，尔康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他此刻心中的煎熬，恐怕不比任何人少。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是想办法共同度过这个难关，而不是内讧。”

小燕子看着尔康那痛苦却坚定的眼神，听着永琪和班杰明的话，满腔的怒火和委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渐渐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后怕。她不是不相信尔康，她是太害怕了，害怕皇权之下，有情人终究难成眷属。

她瘪了瘪嘴，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带着哭腔道：“我……我就是害怕嘛……我怕紫薇伤心，我怕你们都被拆散……”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只是一个担心家人朋友受伤害的脆弱女孩。漱芳斋内，愤怒的气氛渐渐被一种同仇敌忾的凝重所取代，他们都明白，真正的风暴，或许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