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骑绝尘爱恨两清（2/2）

永琪被小燕子这么一吼，也愣住了，下意识地想推开采莲，但采莲却像藤蔓一样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哀哀哭泣，更显得像是小燕子在无理取闹。

“小燕子，你听我解释，她只是……”永琪试图辩解，但在小燕子看来，他那扶着采莲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据”。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小燕子眼泪夺眶而出，她用力一甩马鞭，抽在自己的坐骑上，“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眼不见为净！”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这处山道本就崎岖，小燕子又在盛怒之下毫无章法地控马，情况瞬间变得极其危险。

“小燕子！”

“还珠格格！”

永琪和班杰明的惊呼声同时响起。两人脸色骤变，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策马狂奔追去。永琪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恨，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刚才哪怕是用强的也要立刻把采莲推开。班杰明亦是心急如焚，蓝眼睛里满是担忧，只恨马儿不能生翅。

小燕子的马受惊之下，一路狂奔，冲向了道路旁侧坡度较陡的林地。树枝刮过她的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马匹也越发失控，眼看就要连人带马摔下山坡。

千钧一发之际，永琪和班杰明几乎同时赶到。永琪仗着精湛的骑术，冒险从侧方逼近，猛地探身，死死拉住了小燕子坐骑的缰绳，用尽力气将它勒停。班杰明则迅速下马，不顾危险地冲上前，在小燕子因马匹人立而惊呼着即将坠马的瞬间，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由于惯性，两人一起滚倒在草丛里。

惊魂未定。

小燕子瘫软在班杰明怀中，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愤怒早已被劫后余生的恐惧所取代。她手臂和脸颊被树枝划出了细小的血痕，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永琪也迅速下马，冲了过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为后怕而颤抖：“小燕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他伸出手，想去查看她的伤势，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自责。

然而，他伸出的手，却让刚刚经历生死瞬间、心神脆弱的小燕子如同受惊的兔子。她看着永琪，脑海里瞬间闪过他扶着采莲的画面，闪过采莲那得意的眼神，闪过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漠和刚刚的“辩解”……巨大的委屈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做出了本能的选择。

在永琪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秒，小燕子猛地扭过头，将脸埋进了紧紧抱着她的班杰明的胸膛，双手更是死死抓住了班杰明胸前的衣襟，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用行动，清晰地、甚至是带着一丝决绝地，选择了躲避永琪，投向班杰明的庇护。

永琪伸出的手，就那样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躲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看着她对班杰明全然的依赖，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瞬间冰封，然后又被狠狠敲碎。所有的焦急，所有的悔恨，所有的解释，都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刺痛，密密麻麻地传遍四肢百骸。

班杰明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和依赖，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他抬头看向永琪，对上那双充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眼睛，班杰明的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选择的、无法推拒的责任与怜惜。

“永琪……”班杰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永琪什么也没说。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深深地看了小燕子一眼，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有痛，有怨，有失落，最终都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转过身，没有再停留，牵过自己的马，步履有些踉跄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片让他彻底心死的林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却照不进他此刻冰冷彻骨的心。

小燕子感受到永琪的离开，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她埋在班杰明怀里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是为了刚才的惊吓，也是为了某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彻底的失去。

班杰明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心情却同样沉重。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小燕子的这个选择，像一道清晰的界限，划开了三人之间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