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皇上染病（1/2）

傅恒听着魏璎珞对皇帝近乎指责的愤懑之言，面色不由得沉重起来。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璎珞，慎言。你对皇上的看法，或许过于片面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身在其中才能体会的复杂：“皇上并非好色昏庸之徒，他勤于政事，心系江山。只是……身居九五之尊，看似手握天下权，实则处处受制衡，有许多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更多是身不由己。”

他看着魏璎珞略微怔住的神情，继续解释道：“愉贵人母子之事，皇上何等睿智，岂会看不出高贵妃是被人当了枪使，甚至是遭人陷害？只是高贵妃平日树敌太多，行事过于嚣张，皇上借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锋芒，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至于如今为何又……”傅恒声音更低，“高斌在治理河道一事上立下大功，不日将被擢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位高权重。皇上即便心中对高贵妃仍有不满，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多少要看重臣的几分颜面，法外开恩。这，便是帝王权衡之术。”

魏璎珞听完傅恒这番深入宫闱与朝堂纠葛的分析，心中的愤懑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了然。原来帝王的恩宠与惩罚，背后牵扯着如此多的利益权衡与朝局制衡。她沉默片刻，对皇帝的做法虽未必完全认同，但至少理解了其中的几分无奈。

她将个人情绪压下，转而问起最关心的事：“傅恒大人，那我姐姐的事……可有进展？”

傅恒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我暗中查访了那晚宫中所有记录，值守的太监口径一致，均称当晚宫中大宴，虽王公贵族众多，但并无人提前离席或行为异常，也无人私下接触过宫女。线索……似乎就此断了。”他的语气带着挫败。

魏璎珞却不气馁，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宫中记录可以篡改，太监的口径也可以统一。既然从明面上的记录查不到，何不换个方向？从皇上身边最亲近、最得信任的贴身侍卫、随驾太监入手？他们或许能看到、听到一些不被记录在案的事情。”

傅恒眼中一亮，觉得魏璎珞所言确有道理：“你是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养心殿传来消息，皇帝批阅奏折时突然全身发痒，经太医诊断，竟是染上了疥疮！太医认为此病多半是被入宫觐见的外臣所传染，嘱咐皇帝务必静养。

然而，皇帝体质特殊，对疥虫过敏，引发了严重的荨麻疹，全身红肿起风团，奇痒无比。太医再三叮嘱，万不可抓挠，否则皮肤破损，极易引发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皇帝躺在龙榻上，原本威严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和风团，有些地方因难以忍受的瘙痒已被抓出红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竭力克制着抓挠的冲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呼吸都带着几分焦躁。

太医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回禀：“皇上，此乃疥疮之症，又因龙体对疥虫过敏，引发了严重的荨麻疹。此症……此症奇痒无比，但万望皇上忍耐，切忌抓挠，否则皮肤破损，邪毒入侵，恐引发高热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啊！”太医开的药膏似乎收效甚微。

皇后不顾宫人的劝阻，执意留在殿内。她亲自用温水绞了帕子，小心翼翼地为皇帝擦拭额头的汗水，避开那些红肿的疹子，柔声安抚：“皇上，忍一忍，臣妾在这里陪着您。”

明玉跟着皇后进来，只瞥了一眼皇帝身上的惨状，就吓得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涌，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她一想到这病可能会传染，更是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回到长春宫安排事宜时，明玉坐立难安。她思前想后，终于找到魏璎珞，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璎珞，好妹妹，姐姐……姐姐实在是不争气，看到皇上那样子，心里就怕得慌，手脚都软了。再说，这病要是过了人……我听说照料疥疮最易被传染了。你……你素来胆大心细，能不能替我去养心殿伺候几日？这份情，姐姐一定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