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皇后与纯妃（2/2）

长春宫内，关于皇后与纯妃的流言愈演愈烈。纯妃每日雷打不动地在皇后寝宫待足两个时辰，且次次屏退左右，连长春宫内的宫女太监们都不免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几分信以为真的暧昧。

一日，魏璎珞路过浣衣处，无意中瞧见尔晴正神色慌张地搓洗着什么，定睛一看，竟是皇后的几件贴身里衣。那衣料上，似乎沾染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深色的污渍。尔晴一见魏璎珞，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将衣物藏入盆中，用其他衣物严严实实地盖住，强自镇定道：“璎珞？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魏璎珞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但想到皇后平日待她的恩情与那份端方持重的气度，便立刻将这点怀疑压了下去，只淡淡道：“路过而已，尔晴姐姐忙吧。”她相信皇后娘娘行事必有缘由，绝非宫人们龌龊揣测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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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内，高贵妃得知流言已然发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知道，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

她精心挑选了一幅前朝名家的珍品字画，邀请皇帝前来鉴赏。“皇上，您瞧这笔墨，这气韵，臣妾得了此画，第一个就想请皇上品评。”高贵妃笑语嫣然，亲自为皇帝斟茶。

皇帝果然被画作吸引，正凝神观赏之际，窗外不远处的小花园里，隐隐传来戏班吊嗓练曲的声音。起初并未在意，但那唱词渐渐清晰，飘入殿内：

“……并蒂莲开双照影，红妆相映玉壶冰……兰闺结契胜金兰，何须月老系赤绳……同衾共枕假凰凤，心事暗与知音通……”

那曲调婉转，唱词却句句指向女子之间超乎寻常的情谊，甚至暗喻“共嫁一夫”只为遮掩私情。皇帝起初并未联想，但近日宫中那些关于皇后与纯妃的风言风语瞬间涌入脑海，与这唱词一一对应！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高贵妃在一旁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疑惑：“咦？这外面在唱什么？腔调倒是新奇，只是这词儿……臣妾听着怎么有些怪怪的？”

皇帝猛地将茶杯掷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茶水四溅。他豁然起身，脸色铁青：“怪？岂止是怪！简直是不知所谓！” 流言加上这直白的影射，他再也无法忍耐，胸中怒火翻腾，只觉得颜面尽失。“摆驾长春宫！”他倒要亲自去看看，皇后与纯妃整日闭门不出，究竟在做什么！

高贵妃看着皇帝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眼中尽是算计得逞的快意。好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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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外，皇帝不等太监通报，径直闯入院内。明玉和尔晴见他脸色不善，吓得连忙跪地请安，皇帝却视而不见，一把推开了皇后寝殿的大门！

“皇上？”皇后与纯妃显然被突然闯入的皇帝惊到，同时站起身。殿内并无想象中的暧昧景象，反而有些凌乱，桌上、榻上摆放着许多彩线、绸缎、金银丝线以及一些未完成的绣品。

皇帝满腔的怒火被眼前的景象噎了一下，他锐利的目光在殿内扫视，最后落在皇后有些苍白却镇定的脸上，又看了看一旁垂首不语的纯妃，冷声质问：“你们二人，终日闭门不出，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她轻轻拿起榻上一件即将完成的龙纹常服，走到皇帝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皇上息怒。臣妾与纯妃妹妹闭门不出，并非如外界污蔑那般不堪。臣妾……臣妾只是想与纯妃妹妹一起，亲手为皇上准备寿辰的礼物。”

她将手中的衣物展开，那上面的龙纹用金线细细绣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针脚细密，显然是花了极大的心血。“纯妃妹妹擅工笔，为臣妾描绘纹样，臣妾便依样绣制。本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却不想……”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语已足够明白。

纯妃也适时开口，声音轻柔：“皇上，皇后娘娘为了这件衣裳，熬了许多夜，眼睛都熬红了。娘娘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皇帝看着那件精致非凡的龙袍，又看看皇后眼下淡淡的青黑，以及她手中因长期刺绣而略显粗糙的指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愧疚和感动所取代。他方才竟被流言蒙蔽，怀疑起结发妻子的品行！

他连忙上前一步，握住皇后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急切和懊悔：“是朕不好，朕不该听信那些无稽之谈！皇后，快放下，仔细手疼。你的心意，朕知道了，朕很喜欢，非常喜欢！”他反复摩挲着皇后的手，眼中满是歉意和温情，“日后想要什么，让内务府去办便是，何须如此劳累自己。”

皇后微微一笑，柔声道：“内务府做的，是规矩。臣妾亲手做的，是心意。只要皇上喜欢，臣妾便不觉得累。”

一场滔天风波，就此化为乌有。皇帝留在长春宫用了晚膳，对皇后更是温存体贴。

而一直在暗中等待好消息的高贵妃，左等右等，只等来了皇帝与皇后和好如初、甚至更加恩爱的消息，气得她当场又砸了一套新进的珐琅彩花瓶。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与纯妃闭门不出，竟是在做这个！她的毒计，再次落空，反而让帝后感情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