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祭坛入口（1/2）

夜色如墨，血雾如幔。青木镇外庇护所中，短暂却高效的准备正接近尾声。

韩锐带来的十二名巡天监精锐，加上厉千尘、丹霞仙子、守拙道人，以及林风率领的五名最精锐猎户，组成了此次再探地穴的核心队伍，共计二十一人。韩锐将剩余的两名巡天使和数名猎户留下，与庇护所原有的防御力量一起，负责守卫伤员和镇民，并保持与巡天监后续力量的联络。

众人皆已换上最适合地底行动的装束，检查着各自的法器、丹药与照明工具。气氛肃杀而凝重，无人交谈，只有金属与皮革摩擦的轻微声响，以及压抑的呼吸声。

厉千尘将五十枚“阳炎雷珠”和剩余的所有“破邪箭簇”分发下去，尤其加强了巡天监修士的配备——他们对这类制式破邪武器的运用更为娴熟。守拙道人则拿出几叠新绘制的“镇煞符”和“清心符”，分给众人贴身携带，以抵御地底可能更浓郁的血煞与迷魂气息。

丹霞仙子手持已与守墓残灵结合的“导煞净瓶”，瓶身流光内蕴，显得更加不凡。她已能清晰感应到瓶中那懵懂灵性传来的亲近与守护之意，以及一种对地下祭坛路径的本能熟悉感。

韩锐最后进行战前部署，声音低沉有力：“此行首要目标，探明古祭坛虚实，确认‘钥匙’安全。若遇血饕教徒或黑袍使者，格杀勿论。若祭坛或钥匙有被邪教窃取之险，可视情况尝试破坏或转移。厉阁主负责主攻与应对非常之敌，丹霞仙子以净瓶策应并沟通守墓残灵引路，守拙道长负责地脉与阵法勘探，林风带猎户组负责侧翼警戒与陷阱排除。我率巡天监众道友组成战阵，正面推进与攻坚。行动间保持联络，遇险以保全自身为要，不可冒进。”

“是！”众人低应，目光锐利。

“出发！”

二十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再次朝着东南方向的落魂坡疾行而去。这一次，队伍规模更大，装备更精良，但面临的风险，也必然倍增。

落魂坡的血魂迷瘴，在深夜时分似乎更加浓郁活跃，那甜腻腐朽的致幻气息无孔不入，即便有清心符护体，众人依旧感到神识迟钝，视线模糊，耳中杂音不断。巡天监修士训练有素，立刻结成简易的“清光阵”，以众人灵力共鸣，散发出一圈柔和的清辉，勉强驱散部分迷瘴，稳定心神。

很快，他们抵达了下午那处凹陷的入口。洞口依旧敞开，如同巨兽的咽喉，向外吞吐着阴寒与血腥混杂的气息。洞口周围的血迹与战斗痕迹依旧，在黯淡的月光和巡天监修士手中的照明法器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惨烈。

韩锐挥手，两名擅长探查的巡天使立刻上前，以特制法器仔细检查洞口及周围，确认无新近埋伏或触发式陷阱。

“厉阁主，请。”韩锐侧身示意。

厉千尘点头，率先踏入洞口。丹霞仙子紧随其后，净瓶微光，照亮前方数丈。守拙道人手持罗盘，感应着地脉流向。林风小组分散两侧岩壁阴影，弩箭上弦，目光锐利。韩锐则带着巡天监主力，结成战斗队形，稳步跟进。

甬道内的景象与下午离开时相差无几，只是那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在法器冷光下反射着暗红的光泽，空气中残留的能量乱流也尚未完全平息，昭示着不久前那场惨烈遭遇。

一路无话，只有谨慎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擦声在幽深的甬道中回响。很快，众人便抵达了那个发生过激战的、连接地下血池溶洞的入口。

溶洞内，景象依旧。倒塌的图腾柱，坍塌的祭坛，干涸的血池，以及四处散落的尸体——血饕教徒的，黑袍使者的，还有那堆守墓者破碎的灰色残骸。浓重的血腥与死寂气息弥漫。

韩锐目光扫过那些黑袍使者的尸体，眼神冰冷：“果然是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看来他们也对这祭坛感兴趣，而且……似乎与守墓者发生了冲突。”

“血池中心有东西。”厉千尘指向血池。下午离开时瞥见的那块黑色物件，此刻依旧漂浮在粘稠的血浆表面，在照明下隐约可见其轮廓。

一名巡天使得到韩锐示意，小心翼翼地上前，以长杆法器将那物件挑起。果然是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边缘不规则、表面生有天然“饕餮噬纹”的黑色骨片！

“饕餮逆鳞！”韩锐瞳孔一缩，“此物怎会在此？据古籍零星记载，此乃血饕教圣物之一，通常与那‘邪神之卵’伴生，有汇聚、精炼血煞之效，亦可作为某种信物或钥匙……”

厉千尘心中念头飞转。影枭委托他寻找此物，血蛊大祭司似乎也奉命需将其置于“卵”旁一同血祭，如今却出现在这个次级节点的血池中……是被袭击者（很可能是守墓者）夺来丢弃于此？还是有人（比如影枭或黑袍使者）故意放置，以达成某种目的？

“此物不详，先收起来，严加封印，带回后再做研究。”韩锐命令道。那名巡天使立刻取出一张特制的封灵符，将黑色骨片层层包裹，放入一个刻满封印符文的玉盒中收好。

队伍未作过多停留，径直穿过溶洞，来到守墓者最终崩毁的那个洞穴。地上散落的灰色碎块和战斗痕迹依旧，只是那块核心晶体已被取走。

丹霞仙子手中的净瓶此刻微微发热，瓶身乳白色光芒流转，瓶中灵性传来清晰的指引意念：“前面……通道……祭坛……”

“守墓残灵指示，通往祭坛的通道就在前方。”丹霞仙子低声道。

厉千尘与韩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前方那条幽暗狭窄、散发着更古老阴寒气息的裂缝，便是通向未知核心区域的道路。

“赵铭他们便是在此遭遇守墓者。”厉千尘简单说明，“通道内可能还有未知危险。我走最前，丹霞居中感应，韩特使你押后策应。大家跟紧，保持警惕。”

韩锐点头同意，迅速调整队形。

厉千尘深吸一口气，混沌魔元流转周身，形成一层凝实的护体罡气，率先踏入那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裂缝内寒气更甚，岩壁上凝结着厚厚的黑色冰晶，脚下地面湿滑，布满苔藓。空气仿佛凝固，带着万古沉积的尘土与腐朽气味，那若有若无的、令人灵魂悸动的古老威压，也随着深入而逐渐增强。

这一次，裂缝内并无岔路，只有一条不断向下、蜿蜒曲折的主道。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裂缝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当众人依次走出裂缝，看清眼前景象时，即便以厉千尘和韩锐的心志，也不由得呼吸一滞，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这是一个难以估量其广阔的天然穹窿！高不知几许，抬头望去，顶部是无数垂落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星空。穹窿中央，并非预想中的血池或邪异祭坛，而是一座恢弘、古朴、散发着苍茫岁月气息的巨型石制建筑！

那建筑呈阶梯式金字塔状，底座边长目测超过百丈，高约三十余丈，通体由一种散发着淡淡青灰色光泽的巨石垒砌而成，巨石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装饰雕刻，却自然流转着一层氤氲的、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幽暗光泽。金字塔顶端并非尖顶，而是一个平整的方形平台。

整座金字塔静静地矗立在穹窿中央，被一种无形的力场笼罩，周围的地面干净得诡异，没有任何灰尘或碎石，仿佛时间在此停滞。而在金字塔底部，正对着他们方向的，是一扇高约五丈、宽三丈的巨型石门！石门紧闭，材质与金字塔相同，门上同样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中央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向内凹陷的圆形孔洞。

“这……就是那古祭坛？”一名年轻的巡天使忍不住低呼，声音在空旷的穹窿中引起轻微回响。

守拙道人激动地浑身微颤，手中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地脉……所有地脉的枢纽！都在此汇聚！不是玄机锁……是更早、更本源的东西！老道感觉……此地的地脉之力，浩瀚如海，却又沉寂如死！”

韩锐也是满脸震惊：“此等建筑风格……从未见于任何典籍记载！其年代恐怕远超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