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揽月楼炼丹（1/2）

丹霞仙子站在原地，素来清冷无波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与挣扎。地心火莲，九幽寒髓……这两样东西，别说她一个揽月楼分店的驻店丹师，就是总楼的长老，想要凑齐也得费一番功夫，尤其是后者，与仙道气息相冲，获取更是难上加难。

可厉千尘那寥寥数语，如同在她困顿已久的丹道迷宫中，劈开了一道全新的、虽然险峻却可能直达终点的路径。那种直指核心的眼力，绝非寻常魔修能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地心火莲，我可设法。但九幽寒髓……”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厉千尘的背影，“阁下既然提及，想必有获取的渠道？或者，有替代之物？”

厉千尘将最后一丝魔元打入拌料滚筒，看着其中酱料的光泽彻底内敛，这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转过身。

“本尊确有少量寒髓。”他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稀世奇珍，而是仓库里积压的普通原料，“价格，五百上品灵石，一滴。”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连老刺猬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五百上品灵石一滴？！三滴就是一千五！再加上丹霞仙子承诺的一千灵石报酬，这一单要是成了，直接就是两千五百上品灵石入账！这得卖多少辣条才能赚回来？！

丹霞仙子的脸色也微微发白。这个价格，堪称天价！几乎掏空她大半的私藏。她紧抿着唇，脑中飞速计算着得失。若丹药炼制成功，其价值远非灵石可以衡量，她在楼内的地位将截然不同。可若是失败……

“可！”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但我需要在揽月楼的丹房炼制，并且，阁下需从旁协助，确保那特制辣条的煞力与火毒，能精准融入丹炉。”

她必须亲眼看着，这个神秘的魔人如何操作。这关乎丹道，也关乎她那来之不易的积蓄。

厉千尘对此并无异议。他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炼丹术，究竟退化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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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楼第七区分店，位于第七区相对“上档次”的街区，是一座三层高的白玉楼阁，飞檐斗拱，灵气氤氲，与美味斋所在的破落巷子判若云泥。

丹霞仙子带着厉千尘直接上了三楼，进入她的专属丹房。丹房内布置简洁，却处处透着不凡。中央一座半人高的紫铜丹炉，炉身铭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纹，隐隐有宝光流动。四周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玉盒、晶瓶，里面是处理好的灵草药材。

几个负责处理药材的童子看到丹霞仙子带着一个穿着油腻工服、气息深沉的魔人进来，都吓了一跳，但不敢多问，只是好奇地偷偷打量。

“开始吧。”丹霞仙子不愿多言，直接取出准备好的材料。地心火莲粉盛放在一个赤玉盒中，散发着灼人的热力。星陨砂在特制的星辉瓶内闪烁。其他辅助药材也一一摆开。

最后，她看向厉千尘。

厉千尘取出三个小小的玉瓶，瓶身冰凉刺骨，表面甚至凝结着一层白霜。正是三滴九幽寒髓。他随手抛给丹霞仙子，仿佛扔出去的不是一千五百灵石，而是三颗石子。

丹霞仙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感受着那彻骨的寒意，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开炉。

“且慢。”厉千尘忽然开口。

他走到那紫铜丹炉前，伸手抚摸着炉身的阵纹，摇了摇头：“此炉，承受不住。”

丹霞仙子蹙眉：“此乃‘紫云炉’，中品灵器，足以炼制五品灵丹。”

“寻常五品丹，自然无妨。”厉千尘指尖划过一道阵纹节点，“但加入九幽寒髓与高度凝练的太阴煞力，阴阳冲克之力会在成丹瞬间爆发。此炉核心的‘固元阵’有三处瑕疵，灵力流转至此必然迟滞，届时……”

他屈指，在炉身某处轻轻一弹。

嗡！

丹炉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炉身光华猛地一暗，那几个偷看的童子吓得脸都白了。

丹霞仙子脸色骤变！她常年使用此炉，自然知道厉千尘所指的那三处节点，确实是此炉炼制高阶丹药时偶尔会灵力不畅的地方，只是以往影响不大，她只以为是自身火候控制问题，从未想过是丹炉本身的瑕疵！竟被这魔人一眼看破！

“那…那该如何？”她此刻已完全收起了最初的轻视，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请教之意。没有合适的丹炉，一切休提。

厉千尘目光扫过丹房，最后落在一旁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装饰用的、黑漆漆的、毫不起眼的铁锅上——那似乎是某个童子平时偷偷煮宵夜用的。

“用它。”他指了指那口铁锅。

“什么？！”丹霞仙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用凡铁锅炼丹？！这简直是侮辱丹道！

连那几个童子都忍不住低呼出声。

“丹道之基，在于平衡与控制，而非器具华美。”厉千尘语气依旧平淡，“此锅虽凡铁，却无阵法瑕疵，内外通透，正合此丹‘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以你自身仙元为炉火，以此锅为容器，直接熔炼，反而能更精准地掌控阴阳冲克之力。”

丹霞仙子呆立当场。这番言论，与她自幼所学的丹道理论截然相反，简直是离经叛道！可细细品味，却又隐隐觉得蕴含着一丝她从未想过的至理。

看着厉千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到那三滴价值连城的九幽寒髓，丹霞仙子把心一横！

“好！就依你！”

她挥手让童子退下，亲自取下那口黑铁锅，清洗干净。然后盘膝坐于锅前，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