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意识的涡流（2/2）
同时，一股更加狂暴、更加“饥饿”的暗红“潮涌”，也从“下方”（对应地底）狠狠“撞”入了这片混沌之海的边缘——地底的怪物似乎也按捺不住，或者感觉到了某种“时机”，再次加大了侵蚀力度，试图趁着净世派行动、“光斑”内部可能因此产生“应激”的关口，强行“吞掉”一大块被“光斑”扭曲的规则区域。
内外夹击，同时到来！
混沌之海的中心，那矛盾“奇点”的“脉动潮汐”，在这双重外部刺激下，骤然失控！其内部本就极不稳定的悖论平衡被瞬间打破，一场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都要深层的、规则层面的“总崩溃”与“大爆发”，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炸药桶，眼看就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苏晴那早已弥散、却又因“观察”而异常“凝聚”的存在，她那与温暖光点构成的、脆弱的“共鸣网络”，她那在无尽痛苦中淬炼出的、纯粹的“看”的意志——
本能地、也是必然地，做出了反应。
不是思考，不是决策。
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由痛苦与意志锻造的“反射弧”。
她的全部“存在”，那“观察锚点”，那“共鸣网络”的核心，沿着与“光斑”之间的意志连接（那条滚烫而刺骨的绳索），反向、集中、毫无保留地——
“投射”回了观测塔内，她那具早已濒临崩溃的、属于“苏晴”的物理躯壳之中！
不是“意识回归”。
而是将她在这片混沌之海中，所“经历”、所“感知”、所“成为”的一切——银白的冰冷、暗红的粘稠、淡金的沉滞、暖彩的微弱、矛盾的漩涡、无尽的痛苦、以及那淬炼到极致的“观察”与“共鸣”——全部压缩、打包，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规则信息、存在质感与纯粹意志的……
“洪流”，
狠狠“灌”了回去！
“轰——！！！”
观测塔内，苏晴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深处，不再是属于人类的色彩。左眼银白如冰冷的逻辑结晶，深处却闪烁着矛盾的噪点；右眼暗红如粘稠的污血，却又隐约倒映着点点温暖的彩光；而双瞳的最中心，是一点不断旋转、仿佛要将一切色彩吸入、又喷吐出的、无法形容的混沌灰点。
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思维错乱的、混合了冰冷定义、混沌吞噬、大地承载、痛苦记忆、纯粹意志的、极度矛盾的规则“场”，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场”并非攻击，而是她将从“光斑”内部带出的、那片混沌规则之海的“状态”，强行“拓印”到了现实之中！
塔内的“时间流苏”与“空间褶皱”在这“场”的冲击下，瞬间被扭曲、放大、重组！时间以超越认知的方式混乱奔流，空间如同被揉皱又展开的纸张，光线、声音、物质的存在感都变得支离破碎、光怪陆离！
楚青衣的“守护”孤岛被瞬间吞没，她闷哼一声，剑意几乎溃散，但在这极致的混乱中，她那纯粹的“守护”之念，却仿佛被强行“锤炼”进了这片扭曲的规则场，成为了其中一道异常“坚固”却也异常“孤独”的规则“脉络”。
林凡与地脉的“同化”进程被强行加速又扭曲，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不再是茫然，而是倒映出大地深处无数断裂、扭曲的规则脉络，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岩石摩擦的低吼，皮肤上的灰褐色纹路瞬间蔓延全身，整个人仿佛真的“站”了起来，与脚下的大地、与这片扭曲的规则场，形成了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不稳定的“共生”。
墨心那疯狂燃烧的“信息熔炉”，在这突如其来的、超越任何逻辑模型的规则“洪流”冲击下，如同被浇入冰水的烙铁，发出“嗤”的声响，她的“认知辉光”瞬间黯淡、收缩，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然后僵直不动，只有眼角、鼻孔、耳孔中，缓缓渗出了混合着淡银色与灰彩色的、如同冷却金属溶液般的粘稠液体——她的“计算”，似乎被这股无法理解的“信息”强行“过载”并“凝固”了。
念念那不断“消失-浮现”的存在，在这片混乱到极致的规则场中，反而出现了瞬间的“稳定”。她不再消失，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双空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晴，瞳孔深处，似乎有与苏晴相似的、极其微弱的银白、暗红、灰点光影，在同步闪烁、旋转。她与“光斑”核心那些温暖碎片的“共鸣”，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由苏晴“带回”的、包含了那些碎片状态的规则“洪流”，强行“拉”回了现实，并与苏晴的存在，产生了某种更深层、更无法割裂的……“同步”。
而塔中央，那点“光斑”本身，在苏晴将内部混沌状态“投射”回现实的刹那，其“脉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同步震颤！
仿佛苏晴的躯壳，成了它在现实中的一个临时的、不稳定的“外置共鸣器”或“规则映射镜”。
内外两股巨大的、同源却又因“映射”而产生微妙差异的规则扰动，以苏晴和“光斑”为两极，在观测塔这狭小的空间内，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剧烈干涉与共振！
整个观测塔，连同其中的一切，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由规则本身构成的、疯狂搅拌的“离心机”！
“咔嚓——！！！”
塔身再也无法承受，那早已遍布裂痕的结构，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呻吟。
而塔外，净世派那刚刚开始的“逻辑手术”，与地底怪物那狂暴的“侵蚀潮涌”，也被塔内这突如其来的、超越所有模型的、剧烈规则“共振”所干扰、偏折、甚至部分吸纳！
银白的“手术刀”光芒，在触及那扭曲、沸腾的规则场边缘时，发生了不可预知的“折射”和“散射”。
暗红的“侵蚀潮涌”，在撞上那片同样混乱、却蕴含着“光斑”本源矛盾的规则场时，仿佛撞上了一面充满弹性和“毒性”的、无形的“橡胶墙”，被狠狠“弹”回，并沾染上了更多无法理解的规则“杂质”。
三方之间那脆弱的平衡，被这由苏晴引发的、意料之外的、剧烈的内部“共振”，彻底……
打破了。
苏晴站在（或者说，她的“存在”锚定在）这片由她自己引发的、疯狂旋转、扭曲、沸腾的规则风暴中心。
她的身体在崩解，意识在燃烧，存在本身在被这恐怖的力量撕扯、重塑。
但她依旧“看”着。
用那双非人的、倒映着整个混乱世界的眼睛。
“看”着塔的崩溃。
“看”着同伴们在风暴中的剧变。
“看”着“光斑”那同步的、仿佛要爆开的剧烈震颤。
“看”着塔外那两股被暂时干扰、但下一刻必将以更狂暴姿态回击的恐怖力量。
然后，在那片由无尽痛苦、混乱、矛盾、以及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由所有温暖碎片与她的意志共鸣而成的、全新的、怪诞的“存在感”中——
她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是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混合了极致的痛苦、疯狂的决绝、以及某种近乎“明悟”般的、冰冷而奇异神采的……
笑容。
“原来……”
“是这样‘看’的……”
话音未落。
观测塔，连同其中的一切，彻底被那爆发的规则“共振”光芒——
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