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种子、黑雾与第三只眼（1/2）

醉仙楼前的空地上，苏晴跪在松软的泥土中，双手捧着那颗金色种子。念念被她用布条绑在背上，睡得正香，小脸贴着她的脊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李婶和几个镇上的妇人围在一旁，手里提着灯笼。灯光映照下，苏晴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发抖，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对抗。

苏姑娘，你还好吗？李婶担忧地问。

苏晴没有回答。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的种子上。种子越来越烫，像块烧红的炭，但她咬牙忍着，不肯松手。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她心底响起：

种下我...种下我...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楚无涯，又像是...她自己。

我该怎么做？她在心里问。

那声音回答，用你的血，浇灌我。

苏晴没有犹豫，从腰间抽出短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滴在种子上，立刻被吸收殆尽。种子金光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李婶等人惊呼后退，只有苏晴一动不动，任凭光芒将她吞没。

在旁人看不见的世界里，苏晴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无数金色的丝线从种子中伸出，扎入她的伤口，顺着血管游走，最终汇聚在她的心脏处，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符文成型的瞬间，她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塞进了灵魂里。

记住...那声音渐渐远去，你是钥匙...唯一的钥匙...

苏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最后一刻，她拼尽全力，将种子按进了泥土里。

与此同时，镇子西侧的老龙潭边。

楚无涯和林凡赶到时，冰眼已经扩大到磨盘大小，透过它能看到国师——那个自称楚无涯的青衫男子——正站在潭水对面，手中天书翻到某一页，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吟诵，冰眼周围的裂纹越来越多，罩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可怕的是，潭水开始沸腾，不是热的沸腾，而是冷的——无数冰晶在水面炸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兄，你来了。国师抬头，隔着冰眼微笑，正好赶上好戏开场。

楚无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道金光射去。金光穿过冰眼，却在触及国师前被一层黑雾挡住，消散于无形。

别急。国师合上天书，三百年不见，不叙叙旧吗？

叙你大爷！楚无涯破口大骂，谁是你师兄？老子师父就收了我一个徒弟！

国师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果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凡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低声道：师父，他可能没说谎。会不会是...记忆被动了手脚？

楚无涯一愣。三百年前的事，他的确有些记忆模糊。尤其是拜师学艺那段，只记得个大概...

看来你的好徒弟比你还聪明。国师冷笑，没错，师父收了两个徒弟，你是师兄，我是师弟。但后来你偷看天书，被师父发现，为了保你，他...抹去了所有人关于我的记忆，包括你自己的。

他抬手，黑雾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本虚幻的书册：除了这个。

书册翻动，停在某一页，上面赫然画着两个人的画像——一个年轻时的楚无涯，另一个...正是眼前的国师。画像旁写着：弟子楚无涯、楚无心，授天书上卷。

楚无涯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一些碎片：山巅的小屋，严厉的白发老人，还有...总是躲在阴影里，用羡慕眼神看着他的少年。

想起来了？楚无心——现在该叫他这个名字了——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师父把天书传给了你，只因为你是师兄！明明我比你更聪明，更努力，更...适合继承天书！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黑雾也随之翻腾：所以我偷看了中卷，学会了操控人心的法术。我让师父了我的存在，我潜入观测者总部，一步步爬到了001号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黑雾暴涨，化作一条黑龙，仰天无声咆哮：我要证明，我才是天书真正的传人！我才是...能校正这个世界的人！

楚无涯脸色变了。他终于明白了观测者为何对如此执着，明白了001号为何对楚无涯恨之入骨，明白了...这一切的源头，竟是师门恩怨。

无心...他试图劝说，天书记载的不是真理，只是可能性。师父说过，真正的天机...

闭嘴！楚无心厉喝，你没资格提师父！他猛地翻开天书，念出一串晦涩的咒文。冰眼剧烈震动，裂纹瞬间蔓延至整个罩子！

不好！楚无涯一把拉住林凡，罩子要破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响彻云霄。罩子...破了。

不是局部破损，而是整个崩溃。无形的屏障如玻璃般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夜空中。楚无心大笑，手中天书金光大放：看到了吗？这才是天书真正的力量！

黑雾如潮水般涌入镇子，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砖石风化。更可怕的是，镇上的居民开始一个个倒下，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剩空壳。

他在抽取镇子的生命力！林凡惊呼。

楚无涯咬牙，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那块玉玺碎片。碎片此刻黯淡无光，几乎与普通石头无异。

没用的，师兄。楚无心冷笑，传国玉玺的力量来自龙气，而现在，龙气...在我这里。

他抬手，黑雾中浮现出一条龙的虚影，与之前不同，这条龙更加凝实，鳞爪俱全，只是通体漆黑，双眼赤红。

你...杀了老龙？楚无涯声音发抖。

杀？不，是融合。楚无心抚摸着龙影，老龙化道时，我收集了它散逸的龙气，加上这三年来从各地搜罗的龙脉精华...终于养出了属于我的龙。

黑龙仰头，无声咆哮。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林凡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这是真正的龙威，比老龙更暴戾，更...邪恶。

现在，把钥匙交出来。楚无心伸手，地龙之魂，天选之匙...我知道他在你手里。

楚无涯把林凡护在身后：休想！

那就别怪我了。楚无心一挥手，黑龙呼啸而下，直扑二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劈在黑龙头上！黑龙吃痛，暂时退却。楚青衣持剑落在楚无涯身旁，夜枭紧随其后。

镇子里情况不妙！她急声道，那三个叛徒在到处放那种蓝色液体，碰到的人都会昏睡不醒！

楚无涯心头一紧：苏晴呢？

不知道，我们分开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