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社交的顶级理解（2/2）

那是触碰到另一只虫的体温时，留下的感觉。

温热的，柔软的，鲜活的。

和他早已习惯了的，冰冷的金属外壳、坚硬的武器握柄与虚拟的电子数据流，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属于生命本身的质感。

那只名叫顾瑜的雄虫，没有因为他突兀的举动而生气，更没有露出那些被娇惯的雄虫常有的，被冒犯后的厌恶与嫌弃。

他只是有些惊讶，有些无措，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然后，就那么顺从地，温和地，把手交给了自己。

当清凉的清水流过那双手时，伊兰「塞尔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精神海中，那些如同背景噪音般永不停歇的，尖锐的、恼人的轰鸣。

竟然也像是被那道清澈的水流一同冲刷带走，变得格外，格外的宁静。

这种感觉，比吃下那些红色果实所带来的安抚效果，更加直接，更加深刻，也更加……令人沉溺。

“卡斯。”

伊兰塞尔忽然开口，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指挥中心的寂静。

“在！”

卡斯一个激灵，身体瞬间绷得笔直，如同即将接受最高长官检阅的士兵，声音洪亮。

“邻里社交准则里，是否包含……帮助邻居进行个人清洁这一项？”

“噗——咳！咳咳！咳咳咳！”

卡斯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惊天动地，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甩出胸腔。

站在一旁的诺澜眼疾手快地递过去一杯水，同时用一种极其自然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横移了两大步，拉开了足以规避飞沫的安全距离。

卡斯猛灌了几口水，才勉强顺过了这口气。他抬起头，看着自家上将那张写满了“我正在进行严肃的学术探讨，需要精准答案”的冰山脸，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击碎，然后又被某种不可抗力强行重塑。

他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听起来还算连贯的话。

“上将……这个……在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的。”

“但是，”他看着上将微微蹙起的眉头，话锋急转，求生欲极强地补充道，“如果是关系非常，非常亲密的邻居，比如，已经确认了伴侣关系的，那……那也算是一种……能够有效增进感情的亲密方式。”

伊兰塞尔听完，那双冷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得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满意的，完全符合逻辑链条的答案。

“明白了。”

卡斯看着上将那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里那刚刚熄灭的警铃，瞬间以燎原之势，再次疯狂大作，发出刺耳的尖啸。

您明白了？

您到底明白什么了？！

您可千万别再明白了！

再让您这么“明白”下去，下一次，下一次您是不是就要直接闯进翠竹轩，以“增进感情”为由，帮顾瑜阁下洗澡了？！

诺澜在旁边，默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上，闪过一道冷静而又意味深长的光。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提前帮上将预约一下帝国最好的婚姻法律顾问，以备不时之需。

不。

或许，直接预约军事法庭的首席律师，会更稳妥一些。

算了，还是先知会一下亚德里恩吧。上将的专属善后官，一定能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他十分轻易地说服了自己，在内心深处用最冷静的语气做出了决定：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