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程序员现形 老祖逆徒露（1/2）

五行山的余脉在西去的官道旁绵延起伏，正午的日头悬在头顶，晒得路面蒸腾起一层热浪，连路边的野草都蔫蔫地垂着叶子。唐僧勒住白龙马的缰绳，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望着前方雾气缭绕的山谷，眉头微微蹙起：“悟空，这‘乱码谷’看着好生诡异，方才还晴空万里，怎么突然就起了这么浓的雾？”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在最前，火眼金睛下意识地运转，却没看到寻常妖雾该有的黑气，反而瞥见雾气中隐隐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极了当年在斜月三星洞时，菩提老祖指尖划过虚空留下的符文轨迹。他停下脚步，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棍尖点地，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雾气竟被震得散开一圈，露出背后错乱交织的光影——那些光影里，竟重复播放着他们昨日路过黑松林的场景，连八戒偷懒摘野果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不对劲。”孙悟空沉声道，火眼金睛骤然亮起金光，穿透层层雾气，“师父，这不是普通的雾，是代码紊乱！你看那边。”他抬手一指右侧的山崖，原本陡峭的岩壁竟像水波般晃动起来，岩壁上的石块忽大忽小，最后化作一串模糊的字符，一闪而逝。

猪八戒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挠了挠头：“猴哥，啥叫代码紊乱？俺只知道这雾邪门得很，刚才俺想摘个桃子，那桃子摘下来就变成石头了，再回头找树，树也没影了！”

沙和尚牵着白龙马，面色凝重：“大师兄，师父说得对，这山谷确实诡异，我们还是绕路走吧，别中了妖怪的埋伏。”

孙悟空却摇了摇头，金箍棒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绕不开的。自从过了狮驼岭，这西游路上的‘bug’就越来越多，上次在朱紫国，国王的病明明治好了，转天又复发，后来俺才看出来，是有人在背后篡改了数据。这次这乱码谷，怕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想逼我们露出破绽。”

他话音刚落，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周围的光影瞬间破碎，化作无数飞散的代码流，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师徒四人罩来。孙悟空眼神一凛，挥棒横扫，金色的棍影劈开代码网，却发现那些被劈开的代码又迅速重组，反而化作一个个手持兵刃的虚影，这些虚影长相各异，有的像之前遇到的白骨精，有的像牛魔王，甚至还有一个长得和孙悟空一模一样。

“嘿嘿，孙猴子，没想到你竟然能看穿源代码的伪装。”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不愧是菩提老祖最看重的弟子，可惜啊，你终究还是没能跳出这西游的代码框架。”

“谁在装神弄鬼？出来！”孙悟空怒吼一声，金箍棒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俺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在俺面前玩弄这些伎俩，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雾气渐渐凝聚，化作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他面容模糊，周身环绕着黑色的代码流，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我是谁？”黑袍男子冷笑一声，“我是这西游世界的‘逆行者’，是要打破这虚假规则的人。孙猴子，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会从石猴变成美猴王，又为什么会被压五行山，踏上取经路？这一切，都是被人编排好的代码！”

孙悟空心中一震，他确实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命运。当年在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传授他七十二变、筋斗云，却又突然将他赶走，告诫他不许泄露师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囚禁，观音菩萨的点化，取经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这一切仿佛都沿着一条既定的轨迹在走，容不得他有半点偏离。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悟空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紧握金箍棒，“就算这一切是代码，那又如何？俺老孙的命运，从来不由别人掌控！”

“说得好！”黑袍男子拍了拍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可惜，你那位师父菩提老祖，却心甘情愿做这代码世界的‘维护者’，死死守着那些陈腐的规则。而我，要做的就是颠覆这一切，夺取西游世界的源代码核心，让这个世界真正自由！”

“你认识俺师父？”孙悟空眼神一凝，火眼金睛紧紧盯着黑袍男子，“你到底是谁？”

黑袍男子缓缓抬起手，周身的黑色代码流渐渐散去，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他的眉眼间，竟与菩提老祖有几分相似。“我是谁？”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是菩提老祖座下，最不受待见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看穿这世界真相的人——玄渊。”

“玄渊？”孙悟空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印象，“俺在斜月三星洞时，从未听过你的名字！”

“你自然没听过。”玄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当年老祖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对我却处处提防，连最基础的法术都不肯尽心教导。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我资质不够，而是因为你是他选中的‘天选之子’，是这西游代码中的‘核心变量’，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废弃数据’！”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代码流再次涌动，化作一幅幅画面：画面中，菩提老祖在斜月三星洞的密室里，面前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正是西游世界的源代码；画面一转，菩提老祖亲手将玄渊的名字从师门名册中抹去，将他逐出师门，玄渊不甘地嘶吼，却被一道金光击飞；最后一幅画面，玄渊坠入一个黑暗的空间，那里布满了废弃的代码，他在黑暗中挣扎，最终与那些废弃代码融为一体，获得了篡改局部代码的力量。

“看到了吗？”玄渊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这就是你敬重的菩提老祖！他为了维护这虚假的代码世界，不惜牺牲一切，包括他的弟子！孙猴子，你和我一样，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只不过你是那颗被寄予厚望的‘好棋’，而我，是那颗被抛弃的‘废棋’！”

唐僧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感受到了玄渊身上的戾气，忍不住开口道：“施主，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循环，若你与菩提老祖有恩怨，不妨当面说清，何必如此极端，破坏这西游之路？取经是为了普度众生，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人流离失所。”

“普度众生？”玄渊嗤笑一声，“这都是骗傻子的鬼话！这西游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程序，所有的众生都是代码编织的幻象，所谓的普度众生，不过是维护代码稳定的借口！唐玄奘，你以为你是为了弘扬佛法才去西天取经？错！你只是这程序中的一个‘任务载体’，你的唯一作用，就是带着孙猴子他们完成取经任务，稳固这世界的代码框架！”

唐僧脸色一白，虽然他听不懂玄渊口中的“代码”“程序”，但玄渊的话却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心中坚守的信念。他看向孙悟空，眼中满是迷茫：“悟空，他说的……是真的吗？”

孙悟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玄渊，火眼金睛看穿了玄渊周身的代码波动：“俺不管这世界是不是程序，也不管俺是不是棋子，你想破坏取经路，想伤害俺师父和师弟，俺就绝不答应！”

“冥顽不灵！”玄渊脸色一沉，眼中红光暴涨，“既然你不肯醒悟，那我就先毁掉你这颗‘核心变量’，再夺取源代码核心！”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代码流瞬间凝聚成无数柄黑色的长剑，朝着孙悟空射来。这些长剑并非实体，而是由紊乱的代码构成，一旦被击中，就会导致自身代码错乱，轻则失去法力，重则直接“宕机”消失。

孙悟空早有防备，金箍棒在身前舞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射来的黑色长剑尽数挡开。“就这点本事，也敢在俺面前放肆？”孙悟空怒吼一声，纵身跃起，金箍棒暴涨数丈，朝着玄渊狠狠砸去。

玄渊不慌不忙，周身代码流涌动，化作一面黑色的盾牌，挡住了金箍棒的攻击。“孙猴子，你的法力确实厉害，但在代码面前，一切武力都是徒劳！”他冷笑一声，抬手一指孙悟空，“代码篡改——禁术！”

一道黑色的代码流朝着孙悟空射去，孙悟空躲闪不及，被代码流击中肩头，只觉得体内的法力突然紊乱起来，七十二变的法术竟无法正常运转，连金箍棒都变得有些沉重。

“猴哥！”八戒和沙僧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八戒挥舞着九齿钉耙，沙僧举起降妖宝杖，朝着玄渊攻去。

“两个废物，也敢来凑热闹？”玄渊不屑地冷哼一声，代码流涌动，化作两个巨大的虚影，分别缠住了八戒和沙僧。这两个虚影正是他们各自最忌惮的对手——八戒面对的是当年拆散他和高翠兰的镇元子，沙僧面对的是将他打下流沙河的卷帘大将上司。

“俺跟你拼了！”八戒被勾起了往事，怒吼着冲向镇元子虚影，却被虚影一掌拍飞，重重地摔在地上。沙僧也被卷帘大将虚影缠住，左支右绌，难以脱身。

唐僧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双手合十，默默念起紧箍咒，希望能帮孙悟空稳定心神。然而，紧箍咒刚念了几句，就被一道黑色的代码流打断，紧箍咒的咒语竟变成了一串乱码，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用的。”玄渊冷笑一声，“在我面前，这西游世界的一切规则都可以被篡改，包括你那紧箍咒。唐玄奘，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让你见证这世界的新生。”

孙悟空强忍着力法紊乱的痛苦，金箍棒在掌心转动，金色的光芒渐渐覆盖住周身的黑色代码：“俺老孙的字典里，就没有‘束手就擒’这四个字！你以为篡改代码就能打败俺？做梦！”

他想起了菩提老祖传授他法术时说过的话：“法术之道，在乎于心，心之所向，力之所及。”不管这世界是不是代码构成的，他的力量，他的信念，都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