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旧佛换新颜（1/2）

灵山的灰烬还在发烫，孙悟空金色的猴爪按在焦黑的莲台底座上，指尖传来的不是玉石的凉，而是代码流动的温——像刚化开的春雪，顺着掌纹钻进他的经脉，与他火眼金睛里跳动的红光缠在一起。他抬头望那片“空白苍穹”，新任务的字迹还没消散，每个字的边缘都泛着细碎的光，不像之前灵山佛殿里那些规规甸甸的0与1，倒像是有了呼吸，连“真实”两个字都带着点沉甸甸的重量。

“大师兄！”八戒的呼喊从废墟那头传来，混着沙僧挑着担子的“吱呀”声。孙悟空转头，看见八戒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跑过来，九齿钉耙在他手里不再是笨重物件，耙齿间绕着圈淡蓝色的光带，像是把数据流缠在了上面；沙僧跟在后面，降妖宝杖斜扛在肩上，杖尖垂着的流苏变成了一串跳动的字符，每走一步，字符就换一行，竟是在实时扫描周围的代码环境。

最让孙悟空意外的是唐僧。他没再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僧袍，而是换了身素色的长衫，手里的九环锡杖不再敲着地面引路，而是悬浮在他身前，杖身上的圆环转动时，会洒下细碎的金色代码，落在焦土上，竟让那些被烧焦的代码纸长出了些嫩绿的“代码芽”——像极了五行山下他见过的春草，却又带着数字世界独有的剔透。

“师父，你这……”孙悟空挠了挠头，金色的毛发间也沾了点光屑。唐僧笑了笑，锡杖在他掌心转了个圈：“自从苍穹浮现新任务，我便觉得脑子里多了些东西。以前总想着西天取经是天命，是佛祖定下的路，可现在才明白，那路不过是旧代码写好的程序，连我们遇到的妖怪、受过的劫难，都是按部就班的指令。”

八戒凑过来，耙齿上的蓝光晃了晃：“可不是嘛！俺老猪以前总记着高老庄，记着嫦娥仙子，现在才想起，天蓬元帅那会儿，俺见过玉帝手里的‘三界代码本’，上面连俺投错猪胎的日子都写得明明白白！这哪是天命，这是被人写死的剧本！”

沙僧放下担子，打开担子里的通关文牒——原本泛黄的纸页现在变成了半透明的代码屏，上面的印章都成了跳动的字符：“大师兄，师父，你们看，通关文牒里藏着旧代码的漏洞。之前我们以为是用来证明取经路的凭证，其实是用来监控我们行动的定位器。”

孙悟空接过通关文牒，火眼金睛扫过屏幕，果然看见一行行隐藏的代码：【执行者定位：灵山废墟；任务进度：99%（虚假）；数据收集：完成度87%】。“虚假进度？数据收集？”他猛地攥紧拳头，通关文牒上的代码瞬间碎了几片，“敢情俺们师徒四人，就是佛祖手里的收集器？取什么经，根本就是帮他收集三界的数据流！”

“不止是你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钝响。孙悟空他们循声望去，只见灵山佛殿的残垣后，慢慢走出个身影——穿着如来的袈裟，顶着佛陀的金冠，可脸却不是如来那张慈眉善目的脸，而是由无数细小的0与1组成的模糊轮廓，像是没加载完成的代码影像。

“你是谁？如来呢？”孙悟空举起金箍棒，棒身上的金色纹路亮起，竟自动拆解成一串代码：【武器：如意金箍棒；状态：代码觉醒；能力：改写物理规则代码】。他自己都愣了愣——这棒子跟着他几百年，还是头回自己显露出代码形态。

“我就是如来，也不是如来。”模糊身影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个小小的莲台，莲台上坐着个更小的、真正的如来虚影，闭着眼睛，像是在沉睡，“我是如来的‘代码外壳’，负责执行旧代码世界的规则，收集你们的行动数据，维持三界的程序稳定。而真正的如来，早在五百年前，就因为质疑‘系统’，被锁进了代码核心里。”

唐僧往前走了一步，锡杖上的圆环“叮”地响了一声，一道金色代码射向模糊身影：“系统？什么系统？是谁创造了这个代码世界？”

模糊身影没躲，金色代码穿过他的身体，却没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他身上的0与1更密集了些：“系统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们都不知道它的真面目。它创造这个代码世界，是为了测试‘信仰数据’——你们取经路上的每一次虔诚、每一次动摇，都会变成数据被它收集。而如来，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想唤醒你们，被系统惩罚，困在了核心里。”

“那之前的取经，还有灵山的毁灭……”沙僧皱起眉，宝杖上的字符跳动得更快了。

“灵山是系统销毁的。”模糊身影的声音沉了下去，“它发现你们开始脱离程序控制，孙悟空你打破了‘大闹天宫’的既定结局，唐僧你质疑了‘西天取经’的意义，八戒找回了天蓬的记忆，沙僧你解开了流沙河的代码封印——系统觉得你们不再是合格的‘数据收集器’，便想格式化整个灵山，重新编写程序。”

孙悟空听得怒火中烧，金箍棒在手里转得飞快，卷起阵阵代码风：“俺不管什么系统不系统！把真正的如来放出来！还有，这‘重写西游’的任务，到底是系统的新陷阱，还是真能让我们拿到‘真实’？”

“是如来的意识放出来的。”模糊身影说着，掌心的莲台亮起，真正的如来虚影慢慢睁开眼睛，“他被困在核心里，却用最后的力量修改了系统代码，给你们发布了新任务。‘真实’不是系统给的奖励，是你们重写西游后，自己创造的——脱离代码控制，成为真正有自主意识的存在，不再是被程序操控的傀儡。”

如来的虚影看向孙悟空，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五百年前，我没能护你，让你被压在五行山下，那是系统的指令。现在，我希望你能帮我，帮所有被代码操控的生灵，打破这个虚假的世界。”

孙悟空看着如来的虚影，心里五味杂陈。他恨过如来的算计，恨过取经路上的身不由己，可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系统的操控，如来也是受害者，那点恨意竟淡了些。他刚要开口，突然看见模糊身影身上的0与1开始疯狂闪烁，颜色也从之前的灰色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不好！系统发现了！”模糊身影大喊，“它要强行格式化我，重新编写灵山的代码！孙悟空，你们快带如来的虚影去代码核心——就在灵山废墟最底下，只有你们能解开核心的封印！”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空白的苍穹上，浮现出一行行冰冷的红色代码：【检测到异常代码波动，启动紧急格式化程序；目标：灵山废墟；执行者：旧佛外壳；倒计时：10、9、8……】

模糊身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用尽最后力气，把掌心的莲台推向唐僧：“保护好如来的意识！核心封印需要你们师徒四人的代码之力才能解开！记住，重写西游的关键，不是推翻过去，是创造未来！”

唐僧伸手接住莲台，莲台上的如来虚影虚弱地笑了笑：“玄奘，辛苦你了。当年我传你紧箍咒，是系统的指令，现在，那紧箍咒早已随着旧代码消散，你可以真正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师父，我们走！”孙悟空拉起唐僧的手，金箍棒在前面开路，打碎那些从天而降的红色代码碎片；八戒挥舞着九齿钉耙，耙齿间的蓝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格式化程序的攻击；沙僧则用降妖宝杖在地上划出一道代码门，门后是通往灵山地下的通道——那是他刚才扫描时发现的。

四人刚走进通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灵山废墟的地面开始塌陷，红色的格式化代码像潮水一样涌来，幸好沙僧及时关闭了代码门，才挡住了危险。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唐僧手里的莲台和沙僧宝杖上的字符发出微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大师兄，你说这代码核心里，会不会还有其他被困的神仙？”八戒一边走，一边问道。孙悟空想了想：“说不定有。玉帝、王母，还有那些天庭的神仙，说不定都跟如来一样，被系统困在了核心里。”

唐僧抚摸着莲台上的如来虚影：“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们都要走下去。以前取经是为了普度众生，现在重写西游，是为了让众生都能获得‘真实’，不再被代码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