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行无地图（2/2）

猪八戒突然“哼哧”笑了声：“向导？那俺老猪的钉耙岂不是白练了？”他说着举起九齿钉耙，耙齿上的数字突然亮起，在白骨精面前组成行字：【检测到可恢复意识体，是否执行“解压缩”？】

“等等！”孙悟空按住他的耙子，火眼金睛扫过白骨精的衣裙，那布料的纹理里藏着行极细的字：“元杂剧·西游记·楔子”。“你是更早版本的西游角色？”

白骨精的镜面上突然迸出强光，映出元杂剧的剧本残页：“……那白骨夫人，本是月宫里的玉兔，因误泄天机，被贬下界化作白骨，却心怀善念，欲助唐僧西天取经……”

“原来如此。”唐僧的星图上，代表白骨精的光点突然亮起，与其他六个光斑连成一线，“所谓八十一难，不过是后世程序员对原始剧本的篡改。这才是‘初始变量’——被掩盖的真相。”

裂缝里的黑色黏液突然开始沸腾，无数只手从黏液中伸出，抓住了白骨精的脚踝，那些手的主人都是些模糊的人影，有的穿着戏服，有的戴着眼镜，嘴里喊着“不能改”“改了就乱了”。

“是系统守护者的意识碎片！”白骨精的镜子突然炸裂，碎片刺向那些手，“他们怕我们想起真正的剧情！”

孙悟空的金箍棒在瞬间化作万千毫毛，织成张巨大的网，将所有手都挡在网外。唐僧的袈裟金光大盛，星图上的七个光斑突然同时亮起，照亮了电路板的每个角落——原来那些高塔不是信号塔，而是七座石碑，碑上刻的不是经文，是七段被抹去的剧情：

“一曰：悟空本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彩石，内藏混沌代码，非天生石猴；

二曰：唐僧的前世不是金蝉子，是编写‘西游程序’的程序员转世；

三曰：八戒的钉耙是‘数据清除器’，本是用来删除系统bug的；

四曰：沙僧的琉璃盏装着‘源代码备份’，打碎时泄露了部分原始数据；

五曰：白龙马是‘系统防火墙’，真身是条光纤龙；

六曰：白骨精乃月宫数据化身，知晓所有版本的西游剧情；

七曰：西天取经的终点不是灵山，是‘程序之外’的真实世界。”

当最后一段文字亮起时，整个电路板突然剧烈震动。遗忘之海的裂缝中升起座巨大的城门，城门上没有匾额，只有个闪烁的输入框，旁边写着“请输入新地图名称”。

“该给这条路起个名了。”孙悟空回头看向众人，唐僧的星图、八戒的钉耙、沙僧的琉璃盏、白骨精的镜片，还有他自己的金箍棒，都在同时发出金光，汇聚成一道光柱，射向那输入框。

猪八戒突然抢过话头：“叫‘无妄路’咋样？俺老猪听人说，没有妄想，就没有束缚！”

沙僧摇头：“不如叫‘溯源道’，我们本就是来寻找根源的。”

白骨精轻抚着碎裂的镜子：“该叫‘镜途’，镜花水月虽虚，却能映出本真。”

唐僧微笑着看向孙悟空，锡杖上的数据流突然组成“随心”二字。

孙悟空仰头大笑，金箍棒在他手中转得如风车，金光刺破苍穹：“管他啥路！走下去就是了！”他纵身跃向城门，指尖在输入框上重重一点，留下个燃烧的“悟”字。

城门缓缓开启，里面没有金光大道，只有片混沌的星云，星云中漂浮着无数条岔路，每条路上都立着块空白的路牌。

猪八戒骑着野猪率先冲进去，嚷嚷着“条条大路通真实”；沙僧的琉璃盏碎片组成个罗盘，紧跟其后；白骨精捧着镜子，与唐僧并肩而行，她的镜面上，第一次映出了清晰的自己；孙悟空最后一个踏入城门，回头望了眼身后正在崩塌的电路板世界，金箍棒在他肩头轻轻颤动，像在催促，又像在期待。

出行的路，果然没有地图。但那些空白的路牌上，已经开始浮现淡淡的字迹——那是他们的脚印，正在一点点，写出属于自己的新西游。

风从星云深处吹来，带着股从未闻过的气息，像是泥土混着阳光的味道。孙悟空深吸一口气，朝着最崎岖的那条岔路，纵身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