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火眼金睛识乱码（1/2）

灵山雷音寺的鎏金瓦在佛光里泛着柔光，斗战胜佛的金身端坐在莲台之上，金箍棒化作的念珠在指间流转，每颗珠子都映着取经路上的片段——白虎岭的白骨、火焰山的红焰、通天河的冰……可今日，念珠上的光影总在闪烁，像被风吹皱的水面。

孙悟空皱起眉，火眼金睛骤然睁开，金光刺破殿内的祥和。他看见那些流转的光影里，藏着细密的银线，像蜘蛛吐出的丝，将一个个画面缝补成“既定”的模样。最刺眼的是五行山那段，山壁上本该刻着的“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竟在金光下显露出另一番模样——是无数个“0”与“1”组成的符阵，每个字符都在微微颤抖，像要挣脱什么。

“佛爷爷，该上早课了。”侍奉的小沙弥轻唤，声音里带着孩童的纯净。

孙悟空收回目光，指尖的念珠突然卡住，其中一颗珠子裂开细缝，露出里面的金属光泽。他不动声色地将珠子攥在掌心，那珠子在他手心里发烫，竟烫出一串奇异的纹路——与当年菩提老祖在他掌心写的“避水诀”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指令。

“不去了。”他站起身，金身佛光突然黯淡，露出里面石猴的本相，“老孙去趟南天门。”

南天门的天兵天将还穿着当年的铠甲，只是甲胄上的流光有些滞涩。孙悟空驾着筋斗云靠近时，守门的天将突然举起兵器，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来者何人？擅闯天庭者……斩！”

“俺老孙！”孙悟空挑眉，火眼金睛扫过天将的脸。那张脸在金光下层层剥落，露出底下的木纹——竟是尊傀儡！傀儡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银线，线的尽头连着云层深处，像被谁握着的提线。

“不对劲。”他心里咯噔一下。上次回天庭喝玉液琼浆时，这些天将还会说笑，会抱怨蟠桃宴的酒太淡，怎么才过百年，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没硬闯，一个筋斗翻到天庭后厨。当年他偷喝仙酒的酒窖还在，只是酒坛上的封泥都生了霉。守窖的仙官趴在酒坛上打盹，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仙官“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堆木屑，只有腰间的玉佩滚了出来，玉佩上刻着的“仙”字正在慢慢淡去，变成一个模糊的“#”号。

“这是……什么鬼把戏？”孙悟空捡起玉佩，指尖刚触到玉面，玉佩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他的眉心。

无数混乱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老君的炼丹炉里，不是三昧真火，是翻滚的数据流；王母的蟠桃树，根须缠着发光的线缆；连如来佛祖的手掌心，都布满了细密的网格，他当年撒的那一泡尿，竟在网格上晕开一串乱码……

“原来如此……”孙悟空猛地睁眼，火眼金睛里爆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取经路上那些妖怪总有些眼熟，为什么某些劫难像是刻意安排——这天地，这西游，或许根本就是一场被编写好的戏！而他这只石猴，不过是戏里最桀骜的“变量”。

就在这时，南天门方向传来震天的巨响。孙悟空驾云赶去，只见一道裂缝出现在天门正中，裂缝里涌出漆黑的潮水，潮水里翻滚着无数扭曲的影子，细看竟是些没头的天兵、断翅的仙娥，还有……拿着金箍棒的自己！

“代码溢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云层后响起。孙悟空抬头，看见太白金星拄着拐杖站在云端，只是他的脸一半是仙相，一半是金属骷髅，“斗战胜佛，你不该觉醒的。”

“老金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悟空握紧拳头，金箍棒在耳中蠢蠢欲动。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拐杖顿地，地面上浮现出巨大的星图，星图上的星辰都变成了跳动的字符：“天道本是套完美的代码，可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震松了它的根基。取经路是补丁，封你为佛也是补丁……可补丁打多了，总会有破绽。”

裂缝里的黑影越来越多，其中一个拿着金箍棒的“孙悟空”猛地冲出，一棒砸向真正的孙悟空。两棒相撞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无数字符飞溅，像破碎的玻璃。

“这些是‘冗余数据’。”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绝望，“是被代码抛弃的错误副本，它们恨每一个‘正版’，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