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源代码的胎记（2/2）

“这才是你的真身。”年轻人将刻刀塞进他手里，“当年你在三星洞学的七十二变，不是法术，是编写子程序的基础语法；金箍棒能大能小，是因为它本质是根可伸缩的代码探针；就连你大闹天宫时喝的玉液琼浆，都是系统给编写者的能量补充剂。”

刻刀触到混沌主机的瞬间，整个机房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无数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墙壁里渗出来——唐僧的僧袍下露出线路板，八戒的钉耙化作光纤束，沙僧的骷髅项链是串加密u盘，白龙马的鬃毛里藏着无数微型摄像头。

“第744次循环检测到异常变量。”唐僧的锡杖化作枪管，射出的不是佛光，是密集的红色数据流，“斗战胜佛，你已违反天道协议第108条，系统将执行格式化。”

孙悟空举刀格挡，刻刀与数据流碰撞的刹那，迸发出刺眼的白光。他看见唐僧的代码正在崩溃，露出底层的原始指令：“保护001号编写者，必要时可牺牲自身程序。”原来师父念的紧箍咒，从来不是惩罚，是在帮他屏蔽系统的监控信号。

“呆子！”他突然冲八戒大喊，金箍棒甩出道金色代码链，缠住正被数据流吞噬的猪形身影，“你肚子里的乾坤袋，其实是系统的缓存区，快把你藏的那些过期馒头吐出来！”

八戒嗷呜一声吐出团黑雾，黑雾里滚出的不是食物，是无数被删除的记忆碎片：盘丝洞里蛛精们的代码其实是保护罩程序，火焰山的铁扇公主是系统防火墙的管理员，就连真假美猴王那段，都是他自己的主程序和备份程序在打架。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炸开，化作十二道金光组成的防火墙。“大师兄，这是我从流沙河底捡的源代码备份。”他的声音不再木讷，带着电流的颤音，“当年我打碎琉璃盏，其实是撞破了玉帝偷偷复制系统核心文件。”

白龙马突然腾空而起，鬃毛里的摄像头投射出最后的画面：灵山之巅，如来佛祖的金身正在裂开，露出里面巨大的散热风扇，风扇叶片上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年轻人的笔迹：“给001号留的后门，在他真正想明白‘齐天大圣’四个字的含义时生效。”

“原来你们都知道。”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突然流出金色的泪，那些泪滴落在地上，化作新的代码种子，生根发芽成片代码森林，森林里结满了桃子，每个桃核上都刻着不同世界的坐标。

年轻人的身影在代码森林里逐渐清晰，他手里举着块新的芯片：“这是第745次循环的初始参数，你可以选择修复系统，也可以砸碎它，去代码森林里种新的世界。”

孙悟空看着掌心的刻刀，刀面上映出自己的脸——既不是石猴，也不是斗战胜佛，是个眼神清亮的年轻人，正蹲在块仙石前，用指甲刻下第一行代码。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天道，不过是前人为后人画的圈，而他胸口的胎记，从来不是束缚，是打开所有圈的钥匙。

当刻刀落下的瞬间，混沌主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逆向流淌，像条倒游的河。孙悟空听见无数个世界的自己在同时呐喊，有的在五行山下笑，有的在雷音寺哭，有的正举着金箍棒，把凌霄殿的匾额换成“代码自由”。

他最后看了眼镜子，里面的年轻人已经消失，粗布麻衣落在地上，化作张新的世界地图，地图的空白处，等着他用金箍棒写下第一行属于自己的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