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棒击虚空，代码狂潮（1/2）

孙悟空的金箍棒悬在雷音寺的穹顶，棒端的毫毛根根竖起，化作无数根锋利的探针，刺破了那层包裹灵山的透明网格。银线断裂的瞬间，整座宝殿响起刺耳的蜂鸣，诸佛的金身像被打碎的玻璃，化作漫天飞舞的蓝色碎片，在空中闪烁着二进制的光芒。

“异常变量已锁定。”如来说法的声音彻底剥离了慈悲，只剩下机械的冰冷。莲台上的虚影骤然膨胀，化作堵由代码组成的巨墙，无数行梵文与数据流在墙面上交织，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启动三级清除程序。”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屏障背后，无数个“灵山”在快速切换。有的灵山崩塌成数据流，有的灵山还停留在唐僧刚踏上取经路的瞬间，甚至有个灵山的孙悟空还被压在五行山下，对着天空龇牙咧嘴，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原来俺们走的每一步，都在你们的算计里！”他怒吼着挥棒砸向屏障。金箍棒与代码墙碰撞的刹那，迸发出的不是金光，而是无数扭曲的人脸——有白骨精临死前的怨毒，有红孩儿被观音收走时的哭喊，有真假美猴王被打死时的不甘，那些被剧情设定好的“牺牲品”，此刻都化作了代码的一部分，在墙面上痛苦地蠕动。

唐僧的旃檀功德佛虚影突然挡在孙悟空面前，袈裟上的金线绷得笔直，化作道枷锁缠向他的手腕：“悟空，回头是岸。”这句台词，和他在凌云渡前劝自己放下屠刀时一模一样，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师父！”孙悟空的棒尖在距唐僧眉心寸许处停住。他看到唐僧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行不断闪烁的代码：“角色指令：阻止异常变量破坏主程序。”原来连师父的慈悲，都是写好的脚本。

金箍棒突然剧烈震颤，棒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他从出生到成佛的所有经历，精确到每个时辰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在“三打白骨精”那页，他看到一行被标红的注释：“此处需强化孙悟空的‘顽劣’属性，为后续紧箍咒剧情铺垫。”

“铺垫你个姥姥！”孙悟空反手一棒砸向地面，整个灵山开始倾斜。原本庄严的大雄宝殿，地面裂开道道沟壑，沟壑里涌出银色的“岩浆”——那是奔腾的数据流，里面漂浮着无数个被删除的“孙悟空”残片，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没了脑袋，都在无声地呐喊。

猪八戒的净坛使者锦袍突然鼓起，像个被吹爆的气球。他的钉耙在掌心融化，化作把银光闪闪的扳手，上面刻着“系统维护工具”几个字。“猴哥，你干啥呢？”猪八戒的脸在数据流里不断闪烁，时而憨厚，时而狰狞，“快别闹了，再闹咱们都要被‘格式化’了！”

沙和尚的金身罗汉佛光突然熄灭，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壳”。他脖子上的佛珠滚落在地，化作串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重复”二字。“大师兄，二师兄说得对。”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我们的使命就是护送师父取经，成佛，这是‘既定命运’。”

“既定你个屁！”孙悟空的棒尖挑起个从代码墙里掉出来的“小太阳”——那是团不断旋转的光球，里面清晰地显示着“西游世界”的后台界面：有角色属性面板，有剧情节点设置，甚至有个“观众打赏”的弹窗，上面显示着“本次直播观看人数：”。

原来他们取经的万里路，不过是场给“外面人”看的直播。

代码墙突然伸出无数根银色的触手，卷向孙悟空的四肢。他猛地缩身，化作道金光钻进猪八戒的“扳手”里。扳手内部竟是个复杂的齿轮结构，每个齿牙上都刻着不同的剧情选项：“a. 打死白骨精，被师父念咒；b. 放过白骨精，师徒和睦；c. 揭穿白骨精身份，提前结束剧情——此选项已锁定。”

“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孙悟空在齿轮间穿梭，金箍棒不断敲击着内壁，“俺老孙偏要选c！”他的声音震碎了无数个齿轮，扳手开始剧烈震动，最终“哐当”一声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高老庄的翠兰！

但这不是真的翠兰。她的脸是由无数个像素点组成的，眼睛里闪烁着代码的光芒，嘴角机械地重复着：“天蓬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娶我？”这句话像张被反复播放的唱片，在孙悟空耳边嗡嗡作响。

“原来连你的念想，都是他们编的！”孙悟空的怒吼让整个灵山的代码开始紊乱。那些原本温顺的数据流突然狂暴起来，像脱缰的野马在大殿里横冲直撞，撞碎了“唐僧”的虚影，撞飞了“沙和尚”的齿轮，甚至撞向了那面代码墙。

代码墙剧烈震颤，上面浮现出个巨大的“error”字样。如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警告！主程序遭到破坏！启动紧急预案——重置世界线！”

灵山开始回溯。孙悟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虎皮裙变回佛袍，看着金箍棒重新缩入耳内，看着唐僧的虚影再次合十，看着那些被打碎的齿轮重新组合成沙和尚的佛珠。一切都在回到“正轨”，回到他发现代码之前的样子。

但他的火眼金睛里，还残留着那些破碎的画面。

“斗战胜佛，你刚才……”唐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悟空打断。他突然抓住唐僧的手腕，火眼金睛死死盯着师父的掌心——那里有个极其微小的、类似针眼的印记，印记里闪烁着与代码墙相同的幽蓝光点。

“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孙悟空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袈裟里藏着的，不是佛经，是他们控制你的‘遥控器’。”

唐僧的身体猛地一僵，空洞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他下意识地捂住袈裟的内侧，那里果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