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暖灯映夜话初心（1/2）

作者默云溪

暮色四合，金市老巷的灯火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棂，在青石板路上晕开一片片温柔的光斑。菲菲和龙梅子牵着小团子，踏着晚风慢悠悠地走回老宅，小团子的爪子时不时蹭过路边的草丛，惊起几只晚归的蛐蛐，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刚走到院门口，就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是糖醋排骨和红烧肉的味道，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菲菲的母亲正站在灶台前翻炒着青菜，父亲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慢悠悠地摇着蒲扇，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戏曲，嘴里还跟着哼唧几句，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爸，妈，我们回来啦！”菲菲推开院门，扬声喊道。

小团子像是闻到了饭菜香，立刻挣脱开龙梅子的手，撒欢似的朝着厨房跑去，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嘴里还发出欢快的“汪汪”声。菲菲的母亲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看到小团子跑过来，笑着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哎哟，我们的小团子回来啦，饿不饿呀？阿姨给你留了骨头呢。”

龙梅子走进院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她走到石凳旁坐下，接过菲菲父亲递过来的蒲扇，轻轻扇了起来，晚风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让人浑身舒畅。“叔叔，您听的这出戏，是《贵妃醉酒》吧？我小时候在姥姥家，也经常听这个。”

“哦？你也懂戏？”菲菲的父亲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放下收音机，笑着说道，“这出戏可是梅派的经典，讲究的就是一个‘柔’字，唱腔婉转，身段优美，可惜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愿意听这些老东西了。”

“我觉得挺好的呀，”龙梅子笑着说，“听着这些戏曲，总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我姥姥以前还教我唱过几句呢，不过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戏曲，从《贵妃醉酒》聊到《霸王别姬》，又聊到《锁麟囊》，菲菲的父亲越说越起劲，还站起身来，比划着戏曲里的身段，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却引得龙梅子一阵轻笑。菲菲则走进厨房，帮着母亲打下手。她看着锅里滋滋作响的青菜，笑着说：“妈，今天店里忙了一天，多亏了梅子帮忙，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那是，梅子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菲菲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将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里，“以后你们俩一起打理宠物店，肯定能把小店经营得越来越好。对了，今天我去菜市场的时候，碰到了隔壁的王婶，她说她孙女下周过生日，想在你店里买一只小兔子，你记得提前准备一下。”

“知道啦妈，我明天就去批发市场挑几只可爱的垂耳兔回来。”菲菲点点头，将盘子端到外面的石桌上。她又想起店里那只受伤的流浪猫，补充道，“小橘今天肯主动凑过来吃我手里的猫粮了，估计再过几天，它的腿就能完全好利索了。”

“那就好，那就好。”菲菲的母亲欣慰地笑了，“那小猫也是个苦命的，能遇到你，是它的福气。等它好了，你带到店里去，也能帮着照看照看那些小奶狗小奶猫，省得它们乱跑。”

很快，饭菜就全部摆上了桌，糖醋排骨色泽红亮，红烧肉肥而不腻，清炒青菜翠绿鲜嫩，还有一碗鲜美的菌菇汤，热气腾腾的，看得人食欲大开。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其乐融融地吃起了晚饭。小团子蹲在菲菲的脚边，啃着一根大骨头，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看众人，仿佛在分享自己的快乐。

饭桌上，菲菲的父亲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说道：“菲菲，明天早上，你去把后院的那几盆月季搬出来晒晒太阳，最近天阴，花都蔫了。还有，那只流浪猫的伤快好了，你得给它准备一个舒服的窝，再给它取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它‘流浪猫’吧。”

“我早就想好了，”菲菲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笑着说，“它的毛是橘色的，就叫‘小橘’吧，听起来多亲切。等它伤好利索了，我就把它带回店里，让它当店里的‘镇店之宝’，陪那些小家伙们作伴。”

“这个名字好，”龙梅子赞同地点点头，“小橘，多可爱的名字。等它伤好了，我天天给它喂猫粮，把它养得胖胖的。我还可以给它织个小围巾，冬天的时候戴上，肯定特别好看。”

“你还会织围巾呢？”菲菲惊讶地看着她，“我都忘了，你小时候就喜欢织东西，还给我的布娃娃织过一件小毛衣。”

“是啊，在国外的时候，闲着没事就织点东西，打发时间。”龙梅子笑着说，“等有空了，我给小团子也织个小衣服，还有店里的那些小家伙，都织一件，让它们穿得漂漂亮亮的。”

菲菲的母亲笑着说：“你们俩啊，就是心软，见不得这些小可怜。不过也好，这些小动物能遇到你们，也是它们的福气。”

晚饭过后，菲菲和龙梅子主动收拾碗筷，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洗碗声、水流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温馨的小夜曲。收拾完厨房，两人又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院子里，陪着菲菲的父母聊天。月光皎洁，洒在院子里，槐树叶沙沙作响，小团子趴在两人脚边，蜷缩成一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对了，梅子，你回国的事情，跟你爸妈说了吗？”菲菲的母亲忽然问道。

龙梅子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说了，他们都很支持我，还说等过段时间，就来金市看我，顺便看看菲菲的宠物店。我妈还说，要给我带些家乡的特产，让我送给你们尝尝。有我姥姥亲手做的酱菜，还有我爸酿的米酒，味道可好了。”

“那太好了，”菲菲的母亲高兴地说，“等你爸妈来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他们，咱们一起包饺子，吃火锅。我早就听说你老家的米酒很有名，到时候一定要尝尝。”

“还有啊，”龙梅子接着说，“我爸妈还说，要是我在金市待得习惯，就支持我在这里买个小房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们不想我再在外面漂泊了，说女孩子家，还是稳定一点好。”

菲菲一听，立刻兴奋地说：“那你就买在我们家附近啊，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以后咱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逛菜市场，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龙梅子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聊了一会儿家常，菲菲的父母便起身回屋休息了，院子里只剩下菲菲和龙梅子两人。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月光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院子，槐树叶的影子在地上摇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添了几分静谧。

过了许久，龙梅子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晚风：“菲菲，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我们说过，以后要一起开一家店，你负责照顾小动物，我负责接待客人，赚了钱就去环游世界。那时候我们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去，你说，等我们的店开起来了，要收养所有无家可归的流浪动物，给它们一个温暖的家。”

菲菲的心猛地一颤，转过头看着龙梅子，眼底泛起了一层薄雾：“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我们还画了一张图纸，画着我们的宠物店，有大大的玻璃门，有柔软的垫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宠物玩具。我们还给店取了个名字，叫‘宠乐窝’，说要让所有的小动物都在这里快乐地生活。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我们真的做到了，虽然店名改成了‘菲菲宠屋’，但初心一点都没变。”

“是啊，真的做到了。”龙梅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我在国外的那些年，每次遇到困难，都会想起我们的梦想，想起你说的那些话。有一次我打工被老板刁难，受了委屈，躲在出租屋里哭，看到手机里存着的那张图纸，就突然觉得有了力气。正是因为这个梦想，我才一次次咬牙坚持下来。”

菲菲握住龙梅子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驱散了夜的微凉。“梅子，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们的梦想，谢谢你愿意回来，陪我一起实现这个梦想。这些年，我一个人守着宠物店，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遇到不讲理的顾客，或者小动物生病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觉得有了依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傻瓜，谢什么。”龙梅子反手握紧菲菲的手，笑着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陪伴，互相支持。而且，我也喜欢金市，喜欢这里的老巷，喜欢这里的烟火气，更喜欢和你一起，守着这家小小的宠物店，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们，一天天长大。”

两人聊着高中时的趣事，聊着那些年一起追过的明星，一起逃过的课，一起分享过的秘密。她们聊起高三那年的冬天，两人为了复习，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背书，晚上学到深夜，饿了就泡一碗方便面，冷了就裹着同一条被子取暖。聊起毕业那天，两人抱着哭成一团，约定每年都要见一面，却因为种种原因，一拖就是五年。

“那时候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菲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你走的那天，我去机场送你，看着飞机起飞，我站在原地哭了好久，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后来，我每次看到店里的小动物，都会想起你，想起我们一起养的那只小仓鼠，它叫‘球球’，可惜后来跑丢了。”

“我也记得球球，”龙梅子的眼眶也红了，“它特别可爱，总是喜欢在滚轮上跑个不停。我在国外的时候，还养过一只和球球很像的仓鼠，也叫球球，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未来的憧憬。菲菲说，等宠物店的生意再好一点，就扩大店面，开一个宠物寄养区，让那些出差的主人不用担心自家的毛孩子没人照顾。龙梅子说，她可以利用自己的翻译特长，引进一些国外的宠物用品，让店里的商品更加丰富。

“还有还有，”龙梅子补充道，“我们还要办一个宠物乐园，让铲屎官们带着自家的毛孩子，一起玩耍，一起交朋友。我们还可以组织宠物义诊，邀请兽医来店里免费给小动物看病，帮助那些经济困难的主人。”

“这个主意好！”菲菲用力点头，眼里闪烁着光芒，“到时候，我们还要收养更多的流浪动物，给它们一个家。还要开一家宠物医院，让那些生病的小家伙们，都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我要让‘菲菲宠屋’成为金市最有名的宠物店，成为所有小动物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