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羌鼓助阵(1/2)

霍弋所率的精锐,如一把沉默的匕首,悄然抵近陇西咽喉。

在祁山方向的震天战鼓掩护下,霍弋率领的八千南中精锐,已如一把沉默而锋利的匕首,抵近了陇西的咽喉——临洮。

晨雾弥漫在陇西苍凉的山谷间,高原依带着几分寒意。霍弋立马于一处高坡,目光如炬,穿透薄雾,望向远方若隐若现的临洮城廓。他身后,军士如同蛰伏的群狼,安静地休整在隐蔽的山谷中,经过艰难险阻的跋涉,他们终于像一把沉默而锋利的匕首,抵近了陇西的咽喉。

“将军,斥候回报。”一名亲兵低声禀报,引着一位满身尘土、却目光炯炯的哨探来到霍弋面前。

“讲。”霍弋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临洮守军约两千,多为郡国兵。守将姓杨,是本地豪族出身。城墙高三丈,南北两门防守相对严密,西门因靠近山势,守备稍疏。城内粮草储备充足,但军械多为常规装备。”哨探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

霍弋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在远处的城池轮廓上。临洮,这座陇西重镇,不仅是通往羌地的门户,更是连接魏国陇西各郡的枢纽。若能夺取此地,便可西联羌胡,东慑襄武,将魏军在陇西的部署彻底打乱。

“羌人部落在何处?”霍弋问道,这是他一直最关心的问题。

“据当地汉民说,最大的烧当羌部落就在城西三十里的野狼谷游牧。其首领名为 俄何烧戈,在本地羌人中威望很高。”

霍弋转身,看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的年轻将领:“马将军。”

“末将在!”马恒踏步上前。数月的艰苦行军在他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却也磨砺出了更加坚毅的神色。他那属于西凉后裔的深邃眼眸中,此刻燃烧着跃跃欲试的火焰。

“你通晓羌语,熟知羌俗,又是孟起将军之后。”霍弋注视着他,“在我军攻城之前,必须争取到羌人的支持,至少是中立。此行之重要性,不亚于一场正面战役。你明白吗?”

马恒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末将明白!定不负将军重托!”

霍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稍稍缓和:“带二十名精干护卫,多备丝帛、盐巴和茶叶作为礼物。记住,羌人重诺,更重英雄。你祖父当年在羌人中的威望,是你最大的资本,但也要谨慎行事,不可全凭血气之勇。”

“末将谨记!”马恒肃然道。

正午时分,马恒率领一支精干的小队离开蜀军隐蔽的营地,向西策马而行。陇西的旷野与他在汉中熟悉的景色截然不同,这里天高地阔,风吹草低,远山连绵如浪。

两个时辰后,他们抵达野狼谷外。谷口立着数名羌人哨兵,他们身着皮袄,头发编成数条发辫,腰间佩着弯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止步!你们是什么人?”一名看似头领的羌人用生硬的汉语喝道,手已按在刀柄上。

马恒勒住马匹,举起双手示意和平,然后用流利的羌语回应:“我们是汉军,来自南方,特来拜会 俄何烧戈 大酋长,致以友好问候。”

羌兵们明显吃了一惊,没料到这个看似汉人将领的年轻人能说如此地道的羌语。那头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马恒:“你说我们的话?你不是汉人?”

马恒微微一笑,用羌语中一个特定部落的问候语说道:“我的身体里流着西凉的血。我是马恒,斄乡侯马超之孙。”

“马超?!”羌兵头领脸色大变,周围几名哨兵也骚动起来,交头接耳,看向马恒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惊奇与敬畏。

马超之名,在陇西羌人中如同传奇。即便过去了数十年,那位“神威天将军”在羌地依然享有崇高的声望。

“请稍等,我立刻通报大酋长。”羌兵头领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派出一人快马加鞭向谷内奔去。

不过一刻钟,那哨兵返回,向马恒躬身道:“大酋长有请马将军,但只能您一人进入,且需解除兵器。”

马恒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佩刀,递给身旁的副手,淡然道:“在此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将军,您一人进去太危险了…”副手担忧地低语。

马恒摇摇头,眼神坚定:“我自有分寸,相信我。”

跟随着引路的羌兵,马恒骑马进入野狼谷。谷内帐篷星罗棋布,羌人牧民赶着牛羊穿梭其间,孩子们在帐篷间追逐嬉戏。见到陌生汉人进入,许多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谷地中央最大的一顶牛皮大帐前,马恒下马。帐外站着两排彪悍的羌人武士,手持长矛,神情肃穆。

掀开帐帘,马恒步入帐内。帐中光线稍暗,空气中弥漫着奶制品和皮革混合的气味。正中央的毛毯上,端坐着一位年约五旬、须发已见斑白、但目光锐利如鹰的羌人首领。他头戴狼皮帽,颈挂银质项圈,不怒自威。两侧坐着数位部落长老,皆神情严肃。

“在下马恒,拜见 俄何烧戈 大酋长。”马恒依照羌人礼节,右手抚胸,微微躬身。

俄何烧戈 大酋长仔细打量着马恒,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说你是马超的孙子?有何凭证?”

马恒从容不迫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双手奉上:“这是我马家世代相传的信物,上有‘扶风马氏’四字。大酋长可派人验看。”

一名长老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后,对 俄何烧戈 点了点头。

俄何烧戈 眼神略微缓和,指了指旁边的坐垫:“坐吧。天将军的孙子来到我的部落,是为何事?”

马恒盘腿坐下,挺直腰背,目光坦然地看着 俄何烧戈:“大酋长,我奉大汉征北将军霍弋之命前来,是希望与羌人朋友携手,共击曹魏,恢复汉室在陇西的统治。”

帐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位长老面露惊讶之色。

俄何烧戈 冷哼一声:“汉人之间的争斗,与我们羌人何干?几十年来,无论是你们汉还是曹魏,谁统治陇西,都视我们为蛮夷,征收重税,强征我们的青年为兵。我们为何要帮你们?”

“大酋长所言极是。”马恒不慌不忙,“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联手。曹魏如何对待羌人,大酋长比我更清楚,他们强征你们的牧场,提高盐铁价格,还时常以剿匪为名,骚扰你们的部落。”

他顿了顿,观察着 俄何烧戈 和长老们的反应,见无人反驳,便继续道:“而我大汉不同。我祖父当年在凉州,与羌人各部盟誓结义,尊重你们的习俗,公平交易,共抗暴政。这份情谊,难道老一辈的羌人勇士们都已经忘记了吗?”

一位年纪最长的长老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怀念之色:“天将军…确实是条好汉。当年他一声令下,我族三千勇士随他出征,无人退缩。”

马恒趁热打铁:“霍将军让我转告大酋长和各位长老,若羌人朋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待大汉收复陇西,必将承认羌人对现有牧场的所有权,开放边境五市,盐铁丝绸皆以公平价格交易。并且——”

他提高了声音:“霍将军承诺,将表奏天子,正式册封 俄何烧戈 大酋长为‘汉羌都督’,统管陇西诸羌事务,大汉绝不干涉羌人内部事务。”

帐内再次响起议论声,这次明显带着更多心动。俄何烧戈 大酋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空口承诺,谁都会说。” 俄何烧戈 缓缓道,“你们汉军现在被困在祁山,姜维的主力被司马望牢牢挡在上邽城外。就凭你们一支孤军,能成什么气候?等魏国大军一到,你们自身难保,承诺又如何兑现?”

马恒心中一震,暗赞 俄何烧戈 大酋长对局势的了解之深,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大酋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祁山方向是我军佯攻,目的是牵制司马望主力。霍将军亲率八千精锐,已秘密抵达临洮城外,不日即将攻城!”

马恒如此轻易便说出军情大事一时让羌族众人没反应过来。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哗然。一位长老惊疑道:“这不可能!想到临洮,有摩天岭天险阻隔,大军如何能过?”

“正因为魏军也这么想,所以我们才能出现在这里!”马恒语气坚定,“当年邓艾能偷渡阴平,今日我大汉精锐亦能做同样之事!若大酋长不信,可派人随我至营中一观。”

俄何烧戈大酋长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即便你们真的兵临城下,区区这些人马,能攻下临洮?就算侥幸攻下,又能守到几时?魏军在陇西各郡的驻军沈多,更别说上邽还有司马望的主力。到时候,跟你们合作的羌人部落,必将面临魏军的血腥报复。”

马恒站起身,环视帐内众人,声音铿锵:“正因为我们兵力不及魏军,所以才更需要羌人朋友的帮助!但我军敢以孤军深入,就有必胜的把握!霍将军用兵如神,我大汉将士视死如归。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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