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皇帝惊梦（2/2）

翌日，刑堂地牢。

沈砚再次踏入这阴冷之地。与上次不同，今日他被直接带入了一间完全封闭、没有任何光线的石室。

门在身后关上，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压抑。

没有对手，没有指示。

时间一点点流逝，仿佛静止。

就在他精神稍有松懈的刹那——

左侧脑后，一道几乎无声的破空劲气骤然袭来！

不是兵刃，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柔软的细鞭，但鞭梢带着刺骨的阴寒！

沈砚在黑暗中猛地侧头，那鞭梢擦着他耳廓掠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同时一股阴寒之气试图钻入耳窍。

他瞬间明白，这鞭子上有毒，或者附着特殊内力！

他不及细想，身体本能地向右前方翻滚，同时反手拔出短刃，凭感觉向鞭梢袭来的方向格挡。

“啪！”一声轻响，短刃似乎磕到了什么，但鞭子柔若无骨，一触即收，消失无踪。

紧接着，右前方、头顶、脚下……

攻击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以各种难以预料的方式袭来！有时是悄无声息的毒针，有时是带着迷烟的药粉包被捏爆，有时是模仿人声的诡异哨音扰乱判断，有时甚至只是简单的、但角度刁钻无比的拳脚偷袭，却总能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他防御的薄弱点。

沈砚全神贯注，将这几日与老供奉交手领悟到的技巧、自身影卫的隐匿感知、血狼的凶悍本能发挥到极致。

他在黑暗中闪转腾挪，短刃化作一片护身的寒光，听风辨位，以快打快，以狠破诡。

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衫，身上也添了几道新的细小伤口，火辣辣地疼，有些还带着麻痒。

但他心中反而一片清明。这种极端环境下的实战锤炼，比任何说教都更能让他快速适应各种阴毒诡谲的攻击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攻击骤然停止。

石室的门无声滑开，昏暗的光线涌入。

枯瘦老者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今日到此。”他嘶哑道，

“回去后，用殿下赐的清心散化水擦拭所有伤口，运功逼出异种气劲。明日，换地方。”

沈砚喘息着收起短刃，拱手：“谢前辈指点。”

走出石室，他才发现外面已是午后。

在地牢那绝对的黑暗中，时间感完全错乱。

回到府中，他依言处理伤口，运功调息。

清心散化开的药水清凉刺鼻，但对驱除那些阴寒毒气却有奇效。

调息完毕，他感觉虽然疲惫，但精神却更加凝练，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似乎敏锐了一丝。

流云送来晚膳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西客院的李员外郎，今日午后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在房中踱步，书也看不进去。还向侍女打听宫里是否有什么关于旧物遗失的传闻，尤其是首饰之类。”

沈砚手中筷子微微一顿。

首饰？

殿下果然将消息透过去了。李慕白坐不住了。

“殿下知道了吗？”他问。

“已经禀报了。”流云道，“殿下说，让他打听。”

沈砚点点头，不再多问，专心用膳。

疑问越来越多，但沈砚的心却越发沉静。

夜色中，他再次抚摸短刃上的火焰划痕。

这一次，除了熟悉的冰冷，他似乎还感觉到了一丝极微弱的、来自遥远过去的灼热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