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惊变余波(1/2)

秋祭的意外险被迅速定性为有逆贼余孽意图不轨,已被当场格杀镇压。

皇帝受惊,提前回宫静养。

长公主殿下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稳定大局,百官称颂。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只是空气中残留的硫磺味和隐约的血腥气,以及不少官员苍白惊魂的脸色,提醒着人们方才的凶险。

沈砚率暗凰卫处理完祭坛现场的善后,押送俘虏、清理尸骸、彻查刺客来历。

一直忙到日头偏西,才拖着满身疲惫与尘土,以及肩甲下那道微微麻痹的伤口,回到公主府。

他先去了外书房复命,梁清凰却不在。

流云告知,殿下入宫安抚陛下,并召集内阁紧急议事去了。

沈砚点头,没有多问,转身回自己院子。

伤口处的麻痹感并不强烈,但那股阴寒的毒性却如附骨之疽,缓慢侵蚀着周围的气血。

他知道这不是寻常毒药,寻常解毒丹恐怕无效。他想起了殿下之前赐下的、能解老供奉麻藤散的碧绿药膏。

回到房中,他褪下玄甲和麒麟服,只着中衣。

铜镜里,左肩后侧一道寸许长的焦黑划痕清晰可见,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微微肿胀。

他找出那盒碧绿药膏,挖出一块,小心地涂抹上去。

果然是殿下赐下的东西有效。

他松了口气,仔细将伤口包扎好。

换上一身干净的墨色常服,他坐在榻边,却无半分睡意。

白日祭坛上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诡异的烟火,沉默凶狠的死士,鬼魅般的灰影刺客,还有那支神乎其技、不知来历的黑箭以及。

最后殿下銮驾离去时,流云悄然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回府。

殿下知道他受伤了。

却没有当场询问,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让他先回来处理。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想将今日之事详细记录下来,尤其是那灰影的身法特征和用毒手法,还有黑箭的细节。

刚提起笔,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

“谁?”

“驸马,是我。”是流云的声音。

沈砚放下笔,打开门。

流云端着一个小巧的食盒站在门外,神色如常。

“殿下吩咐,让驸马用了晚膳早些休息。今日辛苦了。”

流云将食盒递上,“里面有新炖的补气汤,和几样清淡小菜。”

沈砚接过食盒,沉甸甸的,还有温热透过盒壁传来。

“谢殿下关怀。殿下,何时回府?”

“议事尚未结束,恐怕要晚些。”流云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包扎过的左肩,

“殿下让奴婢转告驸马,伤处需静养两日,京郊大营的训练,暂且停下。”

沈砚心中一紧。停下训练?

是体恤他受伤,还是觉得他今日表现有所欠缺?他立刻道:“臣伤势无碍,明日便可,”

“驸马,”流云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殿下说了,停下。这是命令。”

沈砚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低下头:“臣遵命。”

“驸马好生休息。”流云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沈砚关上门,将食盒放在桌上,却没了胃口。

殿下让他停下训练。

是因为他今日拦截刺客时用了巨钟,方式过于冒险?

还是因为最后追丢刺客,若非那支黑箭,几乎让贼人遁走?

亦或是觉得他需要时间消化今日的冲击,调整状态?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秋夜的凉风灌入,带着庭院里残菊的冷香。

公主府内一片静谧,仿佛白日祭坛的血腥与喧嚣从未发生。

但李慕白还在西客院,柳文轩的案子未结,东南北疆的威胁仍在,如今又冒出这波训练有素、用毒诡谲的刺客。

殿下肩上的担子,比他想象的更重。

而他,作为她的驸马,她的臣子,她的刀,却在此刻因一道小伤而被命令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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