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万象炼心（1/2）

那行由星辰光点组成的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王一凡的脑海之中。【候选者，试炼星门已校准，静候汝之‘共鸣’。】——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冰冷的、非人的气息，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来自某个亘古存在的审判庭。

“候选者”？“试炼星门”？“共鸣”？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他，或者说他体内的星陨之晶，似乎被某个高等文明纳入了一个既定的“流程”之中。这绝非善意的邀请，更像是一场被安排的、生死未卜的选拔。

他立刻将这条信息报告给了秦战和周镇岳。

基地最高层再次被震动。技术部门试图追踪信息源头，却如同石沉大海，那信息仿佛是从更高维度的层面直接投射到他的通讯器上的。语言专家和密码学家对着那奇异的星辰文字一筹莫展，除了王一凡，无人能解。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比想象的更少。”周镇岳在紧急会议上，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万象炼心阵’必须立刻启动！一凡，你需要在那未知的‘试炼’降临之前，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几个小时后，王一凡站在了“潜龙渊”的最底层。

这里与他之前训练的区域截然不同。没有模拟的环境，没有复杂的器械，只有一个巨大、空旷、地面和墙壁都刻满了无数繁复古老符文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仅容一人盘坐的玉石平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滞而沉重的能量波动，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变得缓慢。

钟岳和云松子分别盘坐在平台的东西两侧，面色肃穆。秦战、苏绣娘、陈默则守在大厅入口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鼓励。

“一凡，上去吧。”钟岳缓缓开口，声音在这奇异的空间中回荡，“此阵无杀伐之险，却直指道心。所见所闻，皆由心而生，亦由心而灭。守住本我，明心见性，方是破阵之道。”

云松子也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外魔易御，心魔难防。切记，你为何而执此力，欲往何方。”

王一凡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玉石平台，盘膝坐下。在他坐定的瞬间，身下和周围的符文逐一亮起柔和的光芒，整个大厅的能量场开始以一种玄奥的韵律震动起来。

他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身体，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第一重幻境：力量之惑。

周围的混沌开始凝聚，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由无数星陨之晶碎片堆积而成的、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脚下，是匍匐的众生，是渺小的星球。一个冰冷而宏大的意念在他耳边低语：“臣服，解析，掌控。你将拥有拆解星辰、重塑规则的力量。情感是枷锁，羁绊是负累。绝对的理性，才是进化的终点。”

同时，另一股温暖的声音也在心底响起，那是石老剪纸时的专注，是马老贵守护皮影的执念，是陈默唢呐中的悲悯，是苏绣娘丝线里的温柔，是秦战如山的身影，是钟岳和云松子的谆谆教诲……

冰冷的诱惑与温暖的牵绊在他意识中激烈冲突。他看到自己挥手间星辰崩灭，也看到熟悉的笑容在绝对理性的计算下化为虚无的数据。

他站在巅峰，感受着那唾手可得的、足以令神灵战栗的力量，心脏却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力量……若无人分享，无人守护，与冰冷的石头何异？”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那冰冷的山峰在他眼前缓缓崩塌。他选择从峰顶一步步走下，回到了那片充满不确定、却有着温度的人间。

第二重幻境：失去之痛。

场景变幻。他看到了甘泉驿的废墟，苏绣娘倒在血泊中，丝线寸断；陈默的唢呐碎裂，再无声息；秦战战至最后一刻，身躯屹立不倒，却已气息全无；钟岳和云松子耗尽心力，油尽灯枯……而他自己，被体内失控的星陨之晶彻底同化，化为一个冰冷的、只知道解析与毁灭的怪物，亲手葬送了一切。

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如同潮水将他淹没。那冰冷的意志趁机蛊惑：“看，这就是情感的代价，守护的脆弱。若你早选择绝对理性，他们或许不会死。拥抱我，你将不再有痛苦，不再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