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妃的局,不能破(2/2)
青黛恭敬地接过那只精致的白玉药瓶,在转身奉茶的瞬间,指甲悄无声息地从其中一粒丹药上刮下些许粉末,投入袖中早已备好的一根试毒银针。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光亮的银针尖端,便染上了一层漆黑如墨的颜色。
与此同时,慕云歌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冰冷提示音:【检测到‘梦魇散’成分,为‘蚀骨焚心’伴生毒药,长期服用可扰乱心神,诱发精神错乱,最终使人疯癫。】
榻上“昏迷不醒”的慕云歌忽然睁开了双眼,眸中哪有半分病气,只有彻骨的冷意和嘲弄。
她冷笑一声:“我三舅家的事还没查清,你们倒是先急着想让我疯?”
她猛地从榻上坐起,扬手一挥,将那碗御医刚刚呈上的“安神汤”连同桌案上的药瓶尽数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要想我死,别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得拿出真本事来!”
那老御医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当晚,夜色如墨。
萧承宇按照慕云歌的吩咐,带人加强了云济堂周边的巡查。
子时刚过,他便在后院一处偏僻的巷口,截获了一名正欲翻墙潜入的黑衣人。
一番交手,黑衣人被轻松制服,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的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尚书府的一名老仆,钱伯。
此人是府里的老人,看着慕云歌长大,曾一度负责她幼年时的起居。
被押到慕云歌面前,钱伯早已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嚎着坦白了一切。
原来,继母柳氏早就收买了他,让他每隔一月,便偷偷更换慕云歌闺房中的熏香。
那特制的香料中,掺杂了微量的“软筋散”,长期吸入,会使人筋骨酸软,体质虚弱,难以察觉,最终的目的,是让她“体弱多病,难育子嗣”,彻底断了她嫁入高门、稳固地位的可能。
这恶毒的用心已是令人发指,但他接下来的话,才更叫人如坠冰窟。
“夫人……夫人去世那一晚,”钱伯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的亲眼看见,有一辆没有挂任何标识的乌木马车,趁着夜色从府邸后门驶入,车上……车上抬下来一口很小很小的棺材……”
慕云歌听完,久久没有言语。
整个房间静得可怕,只有窗外不知何时起的风,呜咽作响。
她缓缓站起身,走进内室,从一个上锁的檀木盒中,取出了母亲唯一的遗物——一枚从中断裂的白玉凤簪。
她凝视着那断口,仿佛能看到母亲临终前的不甘与绝望。
她将玉簪轻轻放入一个可以完全密封的白瓷瓶中,盖上瓶塞,用火漆封口。
转身,她将瓷瓶递给萧振宇,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承宇表哥,你即刻带这个回边关,亲手交给你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让他用边军里最老、最有经验的验尸匠,去查一查我娘坟茔三尺之下的土质,看看有何异常。”
她的眸光在摇曳的烛火下,锋利如刀。
“若我猜得不错,那口小棺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夭折的病逝婴儿,而是某种歹毒蛊虫的初代宿主。而我的母亲……她很可能是第一个察觉到这个惊天秘密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而在云济堂最高处的屋顶之上,一道黑影静静伫立在风雨之中,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玄色的衣袍。
凤玄凌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刚刚从截杀信使手中夺来的令牌,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指节滑落。
那令牌的一面,赫然刻着代表东宫暗卫的苍龙图腾与编号;而另一面,却盖着一个清晰无比的私印——户部尚书,慕景山。
铁证如山,风雨满楼。
一场牵动朝野、深埋多年的阴谋,终于在电闪雷鸣中,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接下来,只等着那来自遥远边关的坟土,给出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