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偷看我洗澡,还敢长出眼睛?(2/2)
就在那藤尖触碰到衣角的瞬间,慕云歌身形如电,右手猛地探出,死死踩住了那藤蔓的尖端。
那藤蔓受惊,剧烈抖动起来,试图缩回地底,却被她死死钉在原地。
“想学人穿衣服?”慕云歌俯下身,声音透着彻骨的寒凉,手术刀的刀尖抵在藤身那不断搏动的“脉络”上,“先学会一件事——男女有别。这是人的规矩,进了我这院子,你即便是个灵根,也得给我守着!”
藤蔓像是能听懂人话,瞬间僵住,不再挣扎。
片刻后,它垂头丧气地从她鞋底缩了回去。
慕云歌松开脚,只见那青砖地面上,竟多了一行湿漉漉的痕迹,那是草木汁液强行逼出的字:……对不起。
与此同时,南陵山药圃外传来了沉重的甲胄摩擦声。
凤玄凌一身暗紫色蟒袍,眉宇间染着风尘之气。
他并未第一时间进入药圃,而是避开慕云歌,在偏厅召见了青黛。
“王妃近几日,可有异样?”凤玄凌坐在高位,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那双狭长的眸子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青黛跪在地上,有些犹豫地将“王妃洗澡受惊”和“地脉偷窥”的事和盘托出。
咔嚓!
凤玄凌手中的玉盏瞬间化为齑粉。
他眸色骤暗,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从周身散发开来。
“谢刃,去工部取那九枚‘镇灵钉’。”凤玄凌站起身,声音冷硬如铁,毫无转圜余地,“钉头刻上‘止妄’符,今晚子时,沿那地脉延伸的荧光痕迹,一寸寸钉死。本王倒要看看,它有多大的胃口,敢觊觎不该看的东西。”
是夜,南陵山药圃被黑甲卫围得密不透风。
钉入泥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每一声,都伴随着地底深处那沉闷的震颤。
凤玄凌立在廊下,瞥见慕云歌窗内那抹跳动的烛影,他对手中沾染的泥土浑不在意,只对身后的谢刃道:“若这东西再生出一丝邪念,哪怕这万亩药圃尽毁,本王也绝不留它伤她、惊她半分。”
子时过后,慕云歌从惊悸中猛地睁眼。
手腕上的青痕传来的不再是温暖的燥意,而是如同被火烧、被针扎般的灼痛。
她顾不得披上外袍,一把推开房门,只见那原本葱郁的假山旁,原本那些生机勃勃的藤蔓此刻竟悉数枯萎,焦黑如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哀鸣。
唯有一截极细的、躲在石缝最深处的嫩芽,颤巍巍地探出头来。
它的尖端卷着一颗硕大的露珠,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递到了慕云歌面前。
慕云歌低头看去,那透明的露珠在月光下竟像是一面微缩的镜子,里面映出的不是当下的画面,而是她前世童年时的一幕,在那个破败的孤儿院,她蜷缩在简陋的澡堂角落,用一个破布娃娃挡住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那是她藏在灵魂最深处的、连自己都快遗忘的卑微与防备。
它捕捉到了她的灵魂碎片,以此在向她求饶,或是示好。
慕云歌喉头一哽,鼻尖竟有些发酸。
可她随即扬声骂道:“少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卖惨!错了就是错了!”
她转身走回屋,关门声震天响,手心里却死死攥着一个剔透的玉瓶,将那滴露珠小心翼翼地收了进去。
不远处的暗影里,凤玄凌负手而立,脚下踩着一枚被地脉力量生生崩断的镇灵钉,目光复杂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翌日清晨,慕云歌如往常一样,在晨露未散时踏入药圃。
原本死寂了一夜的院落,在她的脚步声中似乎重新焕发了微弱的生机。
可当她走到最角落的那株老槐树下时,步子却猛地顿住了。
在那堆枯萎焦黑的藤蔓残骸中,竟悄然生出了一簇如鲜血般艳红的蘑菇。
那蘑菇长势极快,伞盖上隐约浮现出一层奇异的纹理,正对着晨光,缓缓地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