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姐不干了,但这个锅你们得背着(2/2)
刀疤脸被按在刑架上,额头抵着渗血的木板:“小的是太子府的人!是……是陈总管让我们干的!说王妃一死,就能坐实摄政王逼妻,到时候兵谏名正言顺!”他突然抬头,眼神发直,“还有!还有个宫里头的公公,每月十五来太子府,说是……说是给王妃行踪的!”
谢刃的手顿在半空。
他猛地扯过旁边的记录册,羽毛笔在纸上戳出个洞:“什么公公?长什么样?”
刀疤脸抖得像筛糠:“尖下巴,左耳垂有颗黑痣!小的就见过两面……”
消息传到王府时,凤玄凌正握着慕云歌留下的乌金簪。
他听着谢刃的汇报,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好个太子,好个兵谏。”他将乌金簪重重插进案头,“谢刃,点齐黑甲卫,随本王去东宫。”
东宫的琉璃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凤玄凌的玄色大氅被风卷起,他挥剑劈开紧闭的宫门,黑甲卫如潮水般涌进。
当暗格里的密信和兵谏计划书被搜出时,太子正抱着酒坛发愣,见着凤玄凌的瞬间,酒坛“哐当”落地:“九叔!这是栽赃!”
“栽赃?”凤玄凌捏着那封写着“北狄二十万大军已至雁门关”的密信,指节发白,“你勾结外敌,还想栽赃慕家?”他转身看向跟来的皇帝,“皇兄,该清的,是咱们的家贼。”
三日后,边境急报传入京城。
镇远大将军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上,染着北狄血的信笺写得明明白白:“内应乃太子府客卿,待王妃死后起事。”
金銮殿上,皇帝拍案而起:“逆子!”他看向阶下的凤玄凌,“玄凌,去把慕家的冤状揭了。”
庆功宴的灯火映红了半边天,慈恩庵的后院却落着细雨。
慕云歌摘下面具,指尖抹过眉心的花钿。那一抹红,像是她灵魂深处不肯熄灭的火焰。
月光透过雨帘洒在她脸上,倒比宴会上的明珠更艳三分。
她端起茶盏轻啜,唇角微扬,像只餍足的猫。
远处鼓乐喧天,她却听得极清楚:那是权力更迭的余音,也是她亲手写下的结局。
“你走了七天。”
雨声里突然掺进一道沙哑的嗓音。
慕云歌手一抖,茶盏里的水溅在青衫上。但她没慌,甚至没回头。
她只是慢悠悠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画了个圈,才缓缓转身,就见凤玄凌站在雨里,浑身湿透的玄色大氅滴着水,怀里却紧抱着个药箱。是她离府时留下的那只。
他的发梢滴着水,顺着下颌砸在药箱上:“我找了七天。”
慕云歌垂眸,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轻得像在问今日药铺的生意:“王爷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卖药的。”
凤玄凌一步步逼近,直到她后背抵上朱漆廊柱。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蹭过她眉心的朱砂,凉得像寒江的水:“你可以走,”他从怀里掏出半块染血的玉佩,正是她外祖的军令符残片,“但别忘了——”他喉结滚动,“你说过,欠我双倍药钱。”
慕云歌盯着那半块玉佩,瞳孔微微收缩。
那一瞬,她忽然笑了,伸手勾住他脖颈,将他往自己跟前带了带,呼吸扫过他耳尖,带着药香与雨水的清冽:“好啊,那这笔账……”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咱们慢慢算。”
远处传来悠悠钟声,混着细雨打在青瓦上的轻响。
慕云歌倚着廊柱,指尖轻轻叩着茶盏边缘,像在敲一段未完的棋局。
她看着雨帘里凤玄凌泛白的指尖还攥着那半块玉佩,有些债,才刚要开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