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摄政王当药童(2/2)

慕云歌望着那富商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凤玄凌气呼呼擦桌子的模样,忽然笑出声。

她摸出颗蜜饯塞进他嘴里:“下回别动手,用嘴骂。”

凤玄凌含着蜜饯,眼睛弯成月牙:“夫人这是夸我?”

第三天巳时,云济堂前院搭起了竹棚。

慕云歌站在案前,手里举着“聚光铜镜”(实则是空间里的显微镜):“寒星草的叶脉是三出羽状,断肠藤是五出掌状,放大来看——”

底下坐着太医院十二位御医,刘院正坐第一排,手里的《黄帝内经》都拿反了。

“诸位若不信,不妨自己看。”慕云歌将铜镜推给下首的年轻医正。

那医正凑上去,突然倒抽冷气:“这...这脉络真不一样!”

“还有更直观的。”

一道清冽男声从身后响起。

慕云歌转头,正见凤玄凌脱去外袍,左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白。

她瞳孔骤缩。那是三年前“蚀骨焚心”发作时,他用匕首划的,为的是不让毒性攻心伤到旁人。

“这是我误服断肠藤的结果。”凤玄凌指尖抚过疤痕,声音平稳得像在说旁人的事,“当时太医院诊断是寒星草中毒,开了温补的方子,结果毒性反而顺着药势窜到了筋脉。”

棚下一片死寂。

刘院正的手直抖,茶盏“啪”地碎在地上:“王...王爷这是...”

“我要告诉你们,”凤玄凌望向慕云歌,目光软得能化了晨露,“真正的医道不是背几本书、守几个老方子,是要俯下身子看病人的伤,睁大眼睛看药材的根。我夫人能做到,你们也能。”

这时,一直沉默的太医院副院长突然冷笑:“不过是些奇技淫巧,也配——”

“徐记布庄去年三月送你三千两,让你把中毒的护院说成‘暴病而亡’;七月又送两千两,掩盖绣娘误食毒饼的案子。”凤玄凌从袖中抽出张纸,“需要我念全吗?”

副院长“咚”地跪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的错了!求王爷开恩!”

其他御医面面相觑,接着一个接一个跪了。

刘院正颤巍巍磕了个头:“请慕医圣收我们为徒,按新规矩学医!”

慕云歌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昨日在后院,凤玄凌翻着她的医书说:“这些老东西总觉得自己是天,你得让他们知道,天塌了有我给你扛着。”

原来他早把太医院的烂账查得清清楚楚,连她要讲《毒理辨析》的日子都算准了。

夜漏三更时,云济堂后堂还亮着灯。

慕云歌趴在账桌上打盹,面前堆着一摞拜师帖。

凤玄凌坐在她对面,执研墨的手稳得像刻刀。这三天他切错了七味药,轰走了五个权贵,倒把研墨练得比十年药童还利索。

“图什么?”慕云歌突然开口。

凤玄凌停了手,墨汁在砚台里荡开涟漪:“图你给李阿婆扎针时眼里的光,图你给小娃喂药时软下来的声线,图你说‘这病能治’时,整个医馆都亮起来的模样。”他伸手碰了碰她垂落的发梢,“我护着这天下,可我更想护着你眼里的光。”

慕云歌望着他掌心里新添的茧,是切药时磨的。忽然从空间里取出枚金针。

她捏住他的手,针尖轻轻划过掌心:“契约第二条:不准擅自露伤,不准替我打架。”一滴混着灵泉的血珠冒出来,她对着吹了口气,“疼吗?”

“不疼。”凤玄凌反握住她的手,将那滴血按在自己心口,“夫人给的,甜。”

月光透过窗纸,在牌匾上投下影子。

不知何时,凤玄凌让人在“云济堂”三字下方添了行小字:“主治医师:慕云歌;助理医师:凤玄凌”。

后半夜起了薄雾,青石板上的水痕像撒了把碎银。

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时,云济堂门口已悄悄排起了队。

卖早点的老周头支起油锅,见头一个排队的是个裹着破棉袄的老婆子,正踮脚看牌匾上的小字,嘴里念叨:“摄政王当药童?那咱们穷人看病,可真要熬出头喽。”

老周头往油锅里丢了个面圈,油花“滋啦”溅起。

他望着渐亮的天色,琢磨着明早得提前一个时辰来。听说云济堂要教百姓认药材,说不定能学两招,往后自家娃闹肚子就不用抓瞎了。

而云济堂后堂里,凤玄凌的鼾声轻得像春蚕食叶。

慕云歌替他盖好毯子,目光落在他腕间的草绳上,那草绳不知何时换了新的,编得更紧了些,还沾着淡淡药香。

窗外,槐树的花骨朵正悄悄裂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