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什么叫真正的地狱（2/2）

他似乎是连夜兼程千里奔袭而来，俊美无俦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独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慕云歌面前，不顾她身上沾染的血污和药味，一把将她死死搂入怀中，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再敢擅自离京，我就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锁在寝殿，连窗都不许开。”

慕云歌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推他：“放开！还有病人需要我处理！”

凤玄凌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收紧了手臂，低头在她光洁的耳垂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你比他们所有人都重要。你死了，我的江山也没了意义。”

帐内外的将士们见此情景，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唯有跟在凤玄凌身后的副将谢刃，默默地伸出手，将一个刚入伍没多久、正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想凑近点看的新兵蛋子给悄无声息地拉走了，低声道：“别看了，以后你会习惯的——咱们摄政王对大小姐，向来是理智让位于疯批。”

当日午时，慕云歌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公开审讯那名被俘的叛军首领。

那人被绑在木桩上，虽然狼狈不堪，气焰却依旧嚣张，他朝着慕云歌狞笑道：“你以为你能活着回去？陛下已有旨意，不日便会抵达边关，削你萧家兵权！你们萧家，完了！”

慕云歌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慢条斯理地从旁边亲兵手中端过一碗黑褐色的药汤。

她用嘴唇轻轻吹了吹碗沿的热气，仿佛那不是审讯的刑具，而是一碗普通的下午茶，甚至还微微歪头，像是在品评香气：“嗯……加了三分曼陀罗，两分断肠草，还有一钱迷魂散，火候刚好，喝完能让人把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说出来。”

“巧了，”她抬眼看向叛军首领，眼神平静无波，嘴角却浮起一抹近乎愉悦的笑，“我也有一道‘圣旨’，想请你颁布一下——就当是临终福利，给你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说罢，她不等对方反应，捏住他的下颚，动作干脆利落地将整碗药汤尽数灌入其口中。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那叛军首领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随即像是疯了一般，开始在木桩上疯狂挣扎，并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叫喊：“是太子！是太子殿下指使我陷害萧家的！他许诺我事成之后封侯拜将！皇上……皇上也知情不报！他默许了这一切！”

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云歌满意地拍了拍手，指尖还残留着药汁的暗痕，她转向身边的记录官，语调轻快得像在安排晚宴菜单：“瞧，有时候，疯话才是真话。把这段录下来，送去御史台——哦，记得剪辑一下，开头加个标题：《关于某位储君如何自毁前程的全过程》。配图更佳，比如他小时候尿床的画像，要是找得到的话。”

风雪再度席卷营地。

慕云歌独自站在营地最高的烽火台上，眺望着远方苍茫的雪原。

身后，是她的医队在有条不紊地忙碌救治，远处，是凤玄凌带来的精锐铁骑正在整装待发。

一件带着体温的滚狐裘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凤玄凌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她望着这片埋葬了无数忠骨的苍茫大地，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你说，等我把那些仇人都一个个踩进泥里，变得心狠手辣，满手血腥的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凤玄凌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杀人放火，我都捧着香炉为你祈福。若有人敢说半个不字，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远处，一只信鸽迎着风雪腾空而起，携带着即将席卷京城的新风暴，飞向天际。

几乎是同一时间，慕云歌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清脆的提示音：【主线任务‘边境危机’已完成，奖励发放：‘群体免疫疫苗’技术图纸。】

她迎着刺骨的寒风，缓缓眯起了那双寒星般的眼眸，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接下来……也该给京城的某些人，好好打一针‘清醒剂’了。”

她低声呢喃，像是自语，又像宣判，“毕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而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我的乐趣所在。”

烽火台上的烈风卷起她的斗篷一角，猎猎翻飞。

北境的这一场仗算是打完了，但她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