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她不动怒，可整条河开始说人话（2/2）

这一旨意，既保护了“灵语坛”这个情绪宣泄口的存在，又从官方层面彻底斩断了它被进一步神化的可能，将其牢牢地钉在“民间风俗”的范畴内。

另一边，萧振威也按照计划开始处理“守脉联盟”。

他没有选择强行驱散，而是将镇远军的招募告示贴到了联盟的聚集地，高声宣布：“娘娘有令，感念各位忠义。愿离去者，发放三日口粮。愿留者，可入‘英魂墙’修缮队，负责维护归思节所立之纪念墙，日领双倍工钱。”

重赏之下，大部分人动摇了。

他们本就是底层百姓，所谓的“守护”，更多是寻求一种精神寄托。

如今有了实实在在的活计，还能“名正言顺”地为娘娘做事，自然乐意。

唯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死死地抱着一截枯树，拒不离开，嘶吼道：“你们夺走了我的梦，现在又要夺走我的罪！我儿子是替人顶罪死的，我得守着，守着才能赎罪！”

人群静了下来，萧振威高大的身影穿过人群，来到老汉面前。

他没有呵斥，只是蹲下身，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面递到老人面前，声音沉稳而温和：“老人家，你不欠地脉，也不欠娘娘。你只欠你自己，一顿饱饭。”

老汉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碗面，热气氤氲了他的视线。

他愣住了，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

终于，他一把抢过面碗，就着漫天的尘土，狼吞虎咽，嚎啕大哭。

那哭声里，有压抑了半生的委屈，也有终于卸下重担的解脱。

七日后，朔望之日。

灵语坛公布了本月最新的“地脉回响”，布告上全文只有一句苍劲有力的话：“我不是你们的声音，你们才是我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百姓心中炸响。

他们反复咀嚼着，似懂非懂，却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出。

然而，真正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当晚。

京郊那条被挖出“慕”字的河流，突然毫无征兆地翻涌起来。

水浪拍打着河岸，发出的不再是哗哗的水声，而是一种模糊不清、仿佛千百人同时低语的嗡鸣。

守夜的更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回报信。

当慕云歌和凤玄凌赶到河边时，那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

它不再是混乱的嗡鸣，而是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凑出了一些句子。

“爹……柿子……熟了……”

“阿妹，嫁衣……补好了……”

“……儿不孝……”

这些，分明是数年前第一个归思节时，百姓们亲手写在纸钱上，烧给逝去亲人的遗言！

慕云歌站在河边，夜风吹动她的裙摆，她缓缓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冰冷的河水。

【警报！检测到地脉自主输出信息！信息模式正在匹配人类情感记忆数据库……匹配成功！】

系统急促的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她望着眼前波光粼粼、却“口吐人言”的河流，轻声呢喃：“原来……它也在学着记住。”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那座囚禁着地脉核心的古老石殿深处。

那枚与慕云歌腕上胎记对应的巨大银镯，突然开始剧烈地震颤。

一缕缕浓郁的绿雾从镯身溢出，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第一次张开了“嘴”，发出了声音。

那声音空灵而诡异，却是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线。

是青黛的声音。

“……你想记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