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踏入灰烬（1/2）

“原材料的问题，现在……”

“应该是，解决了哈。”

当陈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那种人畜无害的笑，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呢，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一件小事。

他说完之后，整个九州阁指挥中心就变得非常安静，陷入了一种比刚才还要更加诡异和凝固的死寂状态。

李昊非常震惊地看着陈默，他呆住了。他感觉自己家的世界观，就是那个传承了上千年的玄学世家的世界观，已经完全破碎了。不，不能说是破碎了，而是被碾成了粉末，一点渣都不剩了。

李昊开始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默就和几个外国人开了个小会，然后就把两个大国的“国运”给借来了吗？这简直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这跟神话故事一样。这就好像一个人在烦恼晚饭吃什么，结果旁边的人打了个电话就订了一桌大餐。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降维打击来形容了，这是巨大的差距。

李昊的嘴巴张了张，然后又闭上了。他发现自己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了。他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地待着，当一个没人注意的背景板就好了。

赵玄陵也很震惊，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现在终于松开了。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发现里面都是汗，是冰冷的汗水。她看着陈默的脸，觉得他还很年轻，像个学生。

但是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初从肯德基带回来的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想法和做事的方法，已经超出了九州阁的理解范围。他不是一个能被控制的武器，更像一个连接着未知世界的通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带来什么东西。可能是危险的病毒，也可能是创造奇迹的神谕。

“咳。”

最后，还是孙老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电流的杂音。孙老活了很久，见过很多大场面，他看着陈默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家里那个最不听话但又最有出息的晚辈一样，又无奈又欣赏。

他说：“既然‘原材料’已经准备齐了。那么，‘亚历山大沙盒’计划，可以正式启动了。”

赵玄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脏平静下来，然后她恢复了冷静和专业，下达了指令说：“‘发条抄写员’！开始构建‘沙盒’！融合三大文明的‘叙事内核’！”她又对陈默和李昊说：“准备进行精神链接！目标是进入‘沙盒’，调查‘归墟’的起源真相！”

【……指令已确认。】

【……正在融合‘华夏·九州’，‘古希腊·爱琴海’，‘古埃及·尼罗河’，三大叙事内核……】

【……警告：检测到剧烈的‘概念冲突’！】

【……冲突类型有：‘大一统’和‘城邦制’的政治逻辑冲突，‘天人感应’和‘神人同形’的神话体系冲突，‘史官记录’和‘哲学思辨’的历史观冲突……】

【……正在启动s级牢房，‘叙事炼金术’，进行强制‘调和’……】

主屏幕上，代表三个文明的三道数据流撞在了一起，分别是红色的、蓝色的和金色的。整个指挥中心都晃动了起来，警报声也响了。

“稳住！”赵玄陵大声喊道，“加大龙脉能源输出！”

最后，在那个像万花筒一样的s级牢房的光芒下，那三股力量被强行融合在了一起。它们被揉捏、扭曲，最后用一种很奇怪但又很和谐的方式编织到了一块。

【……调和成功。】

【……‘亚历-山大沙盒’，构建完成。】

【……正在生成精神链接的入口……】

“嗡——”

陈默面前的空气荡漾开来，出现了一个由光构成的漩涡，闻起来有股羊皮纸的味道。

陈默转头对李昊说：“你留下来负责监测数据和支援吧，你的能力进去可能不太适应。”李昊当时还有点懵，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陈默说的对，他的力量来自华夏龙脉，进入一个由三个文明混杂起来的奇怪空间，能力很可能会被压制。

“你自己要小心。”赵玄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脸上平时都很冷，但现在却有点担心。

陈默笑了笑说：“放心啦，我的两个外国朋友会和我一起进去的，他们才是主场。”

说完，他就不再多想，直接走进了那个光的漩涡里。

……

过了一会儿，陈默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古老的街道上，街道是用灰色的石板铺的。

天是灰色的，感觉很压抑，空气也很沉重。

空气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那不是烧焦味，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让人觉得悲伤和绝望的味道。就像是很多莎草纸被抽干了“意义”，变成了植物纤维，然后变成了尘埃的味道。

“这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吗？”

这时，陈默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声音好像在山谷里回荡。陈默转头，看到一个由星光组成的人影在他左边，人影的中间有一只金色的、像太阳一样的大眼睛，正在慢慢睁开。

那是【阿蒙之眼】。

“不，”另一个声音从右边传来，声音像海风一样叹息，“这里是他的‘坟墓’。”

陈默的右边，是一个由白色的雾气组成的人影，那个轮廓好像随时都会散掉。

那是【神谕祭司】。

古老文明的两个守护者，他们用意识体的形态来了。

“欢迎来到亚历山大城，”陈默耸了耸肩说，“或者说是它的‘尸体’。”

街道上有人。他们穿着古希腊的长袍或者古埃及的短裙。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很麻木，也很空洞。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就像木偶一样。

一个卖橄榄的商人，他站在他的货摊前。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叫卖的动作。但是，他的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货摊上的木牌，上面的希腊文字正在一个一个地掉下来，风化了，变成了没用的灰色粉末。商人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招牌，好像有点困惑，但很快又变回了那种永远的麻木。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卖什么了。

“他们在‘遗忘’。”

【神谕祭司】的声音有点抖。

“‘归墟’正在格式化这座城市和所有人的‘概念’。”

“我靠，这比直接杀人还狠啊。”

陈默心里想。这简直就是给整个文明做脑叶切除手术。

他们三个人没有停下来。他们迈开步子，向着城市的最中心走去。

越靠近中心，那种“遗忘”的感觉就越重。

路边的建筑开始扭曲。一个露天剧场，它本来是圆形的，现在像融化的蜡烛一样塌了下去。一个海神庙，庙顶的三叉戟雕塑生了很多锈，好像过了很多年。神庙墙上的浮雕也都在掉，上面本来刻着英雄史诗。特洛伊木马变成了一堆烂木头。阿喀琉斯的长矛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