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对不起,钱对我只是个数字(2/2)

一个字,简单,直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慢。

女人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但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自然的收回手,优雅的落座。

“我是苏晚,磐石资本的执行总监。很高兴见到您,陈先生。”她自我介绍道,声音温婉动听。

“磐石资本?不是磐石历史资产管理吗?”陈默一下就抓住了这个细节。

“历史资产管理只是我们众多业务板块中的一个,专门处理一些比较特殊的客户需求。”苏晚的回答很严谨。

“特殊需求?”陈默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双腿交叠,摆出一个极度放松又极度强势的姿态。

“苏小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像是喝到了什么难喝的东西。

“你们所谓的特殊需求,不就是替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处理掉他们从各种不干净渠道搞来的脏东西吗?”

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没想到,对方的开场白会如此粗暴,直接。

“所谓的专家团队,说白了,就是一群懂点风水术数、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骗子。对付点没见过世面的小老板还行,一旦遇上真正沾了大因果的物件,就集体歇菜。”

陈默每说一句,苏晚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就像你们上个季度在欧洲接的那个单子,一尊据说是血腥玛丽用过的梳妆镜。你们的首席顾问带队过去,又是做法又是念咒,结果呢?镜子里的东西没弄出来,首席顾问自己反倒疯了半个,现在还在瑞士的疗养院里躺着,每天抱着个枕头喊妈妈。”

陈默放下咖啡杯,杯子与碟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他抬起头,眼神平静的看着苏晚,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我说的,对吗?苏总监。”

苏晚彻底愣住了。

她脸上的职业假笑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血腥玛丽的案子,是磐石资本内部的最高机密!除了老板和几个核心高层,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这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板愿意开出那样离谱的价码,也要请到眼前这个人。

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可以用来谈判的人才。

而是一个……彻底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存在!

“陈……陈先生……”苏晚的声音有些干涩,她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再也没有半分商场女强人的气场,像一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看来,我的情报没错。”陈默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这一下马威,给得正好。

“说吧。”他重新端起咖啡,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次又是什么东西,让你们束手无策,不得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是一幅画。”苏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入了正题。

“一幅宋徽宗赵佶的亲笔画——《瑞鹤图》。”

《瑞鹤图》?

陈默的眉毛挑了一下。

这幅画他知道,真迹藏在辽省博物馆,是镇馆之宝,怎么会流到私人手里?

“是另一幅。”苏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根据我们的考证,徽宗皇帝当年一共画了两幅《瑞鹤图》。一幅,是描绘宣和殿上空群鹤盘旋的吉兆,献给了天下人,就是现在博物馆里的那一幅。”

“而另一幅……”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是画在靖康之变,他被金人掳走之后,在北国冰天雪地里,回忆故国之思,用自己的血,和着墨画下来的。”

“我们称之为……血鹤图。”

陈默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了起来。

亡国之君,用自己的血画下的故国图景。

这上面附着的怨念和因果,恐怕比那个血腥玛理的镜子,要恐怖一百倍。

“我们的客户,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顶级收藏家,在一个月前得到了这幅画。”苏晚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从那以后,怪事不断。先是他的藏宝库里,所有与宋代有关的藏品,一夜之间全部碎裂。然后,他的家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梦到自己穿着囚服,被押解着走向一片冰天雪地……”

“我们派去了最好的团队,但他们甚至无法靠近那幅画三米之内。所有靠近的人,都会听到成千上万人的哭喊,然后精神崩溃。”

“画现在在哪里?”陈默问。

“就在本市,客户的私人庄园里。”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净化它!不,是……彻底解决它!”苏晚的语气带着哀求,“只要您能出手,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她说着,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轻轻推到了陈默面前。

“这是一千万。只是定金。”

“事成之后,还有九倍于此的酬劳。”

一个亿。

为了一幅画。

陈默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一长串零,晃得他有点眼晕。

他想起了赵玄陵那套大房子的房贷。

干完这一票,别说房贷了,他甚至可以把这栋楼都买下来。

但是,他没有立刻去拿那张支票。

他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够。”

苏晚愣住了:“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陈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变得尖锐起来。

“我要的,是这幅血鹤图,从被画下来,到你们客户手上,这近千年来,全部的、完整的流转记录。”

“我要知道,它经过了谁的手,又在谁家里,发生过什么。”

“三天之内,把资料发到我的邮箱。”

“做不到,这生意,就免谈。”

他说完,站起身,将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摘了下来,随手扔在桌上,正好压在那张一千万的支票上。

“这杯咖啡,还有这块表,都算在你们老板账上。”

“告诉他,我不喜欢戴别人送的东西。”

陈默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店大堂,留下苏晚一个人,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看着桌上那块手表和那张支票,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从业十年,见过无数难缠的客户,傲慢的大佬。

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不要钱。

他要的,是历史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