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铁证如山（2/2）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先生，追踪到疤脸强的信号了！他在城西一个废弃的货运码头，似乎想偷渡出境！我们的人已经包围过去了！”

“抓活的！”陆琛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容置疑，“我要他亲口指认周永昌！”

“明白！”

挂了电话，陆琛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气快速而决断：“陈律师，是我。准备好所有材料，向经侦和检察院实名举报周氏集团周永昌，涉嫌商业欺诈、非法操纵市场、雇凶杀人未遂……对，所有证据我马上传给你！我要他这辈子，把牢底坐穿！”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下去，雷厉风行，杀伐决断。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重重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满是冷汗，呼吸粗重。镇痛剂的药效似乎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下加速消退，伤处的疼痛阵阵袭来。

林晚星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大仇即将得报，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应该感到快意和解脱。可看着陆琛强忍伤痛、独自支撑的样子，看着他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孤寂，她心中却涌不起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心疼和茫然的情绪。

他背负了太多，恨了太久。如今支撑他的恨意即将找到出口，他之后……又会怎样？

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电脑硬盘读取数据时轻微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陆琛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依旧站在原地的林晚星身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带着未散尽的惊惧和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在她护着小腹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眸中的暴戾和冰冷，似乎被什么柔和的东西极快地冲淡了一丝，但转瞬又被更深的晦暗覆盖。

“现在，”他开口，声音因为疲惫和伤痛而沙哑不堪，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不容置疑的平静，“你满意了？”

林晚星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满意？蒙受多年的冤屈得以昭雪，幕后黑手即将伏法，她应该满意。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空，这么……难受？

陆琛没有等她的回答，他挣扎着站起身，动作因为伤痛而显得有些迟缓僵硬。他拿起那枚承载着周家罪证的u盘，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复仇的权柄。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依旧带着压迫感，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尖锐。

“回房间去。”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淡漠，却不再冰冷，“事情结束之前，哪里也别去。”

说完，他不再看她，迈着略显蹒跚却依旧坚定的步伐，走向书房门口。

在他拉开门，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林晚星鬼使神差地，低声问了一句：

“你……你的伤……”

陆琛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影僵硬了一瞬。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留下林晚星一个人，站在空旷的书房里，听着他远去的、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心中那空落落的感觉，愈发清晰。

而此刻，远在城西废弃码头的包围圈，正在逐步收紧。疤脸强如同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与此同时，周家豪华别墅的书房内，周永昌看着电脑屏幕上突然中断的、与某个秘密号码的联系，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手中的雪茄，无声地掉落在了名贵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