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身为盾（2/2）

“谁让你出来的？！”他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扎在她脸上，那里面是劫后余生的暴怒和后怕，“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你想死吗？！还是想带着我的孩子一起去死？！”

他的质问如同冰雹般砸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若是以前，林晚星只会感到恐惧和屈辱。但此刻，看着他一身是血、狼狈却依旧强撑着怒斥她的样子，那些话语背后的意味，变得截然不同。

她没有退缩，迎着他愤怒的目光，泪水流得更凶，却倔强地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来？你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为什么不待在房间里？！”

陆琛被她问得一怔，暴怒的神情凝固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狼狈和……某种被戳破心事的恼怒。他猛地别开脸，避开她的视线，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底气：“我的事，不用你管！”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女管家焦急的声音：“先生！袭击者服毒自尽了！我们没能抓住活口！您的伤……”

“死不了！”陆琛烦躁地打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和因为失血而带来的眩晕，“加强警戒！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书房！”

“是！”

门外恢复了寂静。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陆琛缓缓滑坐在地，背靠着门板，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闭着眼，眉头因为痛楚而紧紧锁在一起，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林晚星看着他这副脆弱却依旧强硬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她默默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从旁边柜子的医药箱里（他书房里竟然备有这个）拿出纱布和消毒药水。

“别动。”她轻声说，声音还带着哽咽，却异常坚持。

陆琛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弹，只是依旧闭着眼，任由她小心翼翼地剪开他手臂上被划破的衣袖，处理那道不算太深、却依旧流血不止的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很笨拙，指尖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当冰凉的消毒药水触碰伤口时，他肌肉猛地收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林晚星的心也跟着一揪。

“为什么……”她一边笨拙地包扎，一边低声问道，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救我？明明……你那么恨我……”

陆琛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别墅加强戒备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晚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极其轻微地、几乎是呓语般，从苍白的唇间溢出一句破碎的话：

“……你不能有事。”

声音很轻，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林晚星包扎的动作猛地顿住，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依旧紧闭双眼的侧脸。

你不能有事。

这五个字，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她心中那扇紧闭了太久的心门。

泪水，再次无声地汹涌而出。

而就在这时，陆琛一直紧握在另一只手中的、那个似乎是从袭击者身上夺来的、小小的、类似u盘的黑色物体，因为他脱力，从他掌心滑落，“啪”地一声，掉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