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恶之花（9）（1/2）

紫藤庇护所的清晨被一声尖叫打破。

沈清言从床上弹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书桌前，右手握着一支铅笔，面前摊开的素描本上密密麻麻画满了陌生的图案——扭曲的人脸、折断的翅膀、锁链缠绕的心脏。

这是...我画的？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铅笔尖已经磨秃了。

【警告：共情过载。宿主与目标人物记忆融合度达到危险阈值。】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沈清言跌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那些画。笔触狂乱却精准，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的手笔。但不是她的——她从未学过美术。这是苏婧的风格，苏婧的记忆，苏婧的...痛苦。

窗外，晨光给紫藤花镀上一层金边。沈清言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思绪。自从获得创伤感知能力后，她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和记忆。昨晚的梦格外清晰——她站在雨中，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撕碎了一本素描册，那种绝望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系统，解释记忆融合现象。

【共情链接进阶效应。当宿主深度接触目标人物创伤记忆时，意识边界会产生暂时性模糊。建议：减少能力使用频率。】

沈清言苦笑。在这个节骨眼上减少能力使用？赵家虽然倒了，但还有无数个赵明川在施暴，无数个孙雨在精神病院腐烂。

她冲了个冷水澡，试图洗掉那种挥之不去的异物感。镜中的脸熟悉又陌生——苏婧的容貌，沈清言的眼神。两者之间的界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早餐时，林芮带来了最新消息：赵建国昨晚在医院签署了认罪协议，用自己换儿子减刑。赵明川判了五年，他爸十五年。

沈清言搅动着碗里的粥：太轻了。

考虑到我们的证据，已经是从重判罚了。林芮压低声音，不过有个奇怪的事——法官收到了一份我们没提供的材料，关于赵家参与的人口贩卖案。

沈清言抬起头：谁提供的？

匿名。但材料非常详尽，连交易地点和买家名单都有。林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更奇怪的是，今早我收到一条消息，说创始人想见苏婧

创始人？

紫藤的创始人，徐临月。林芮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传说她十年前创建了这个网络，但没人见过她真面目。连陈默都只是通过加密频道和她联系。

沈清言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这是苏婧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自己从未有过这个小动作。

什么时候见面？

今晚八点，老纺织厂仓库。林芮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紫藤创始人为什么对你特别感兴趣？

沈清言没有回答。系统界面突然自动弹出，显示一条她从未见过的提示：

【关键人物徐临月已激活。主线任务更新：揭开集体创伤真相。奖励：能力升级。】

老纺织厂位于城郊工业区，废弃多年，外墙爬满了爬山虎。沈清言独自前来，拒绝了林芮的陪同——直觉告诉她，这次会面关乎系统背后的秘密。

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沈清言推门而入，黑暗中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厂房中央摆着一张老式木桌，桌上孤零零地点着一盏油灯。

你来了。一个女声从阴影中传来。

沈清言循声望去。一个穿深蓝色旗袍的女人站在织布机旁，约莫五十岁年纪，银白的短发像一顶王冠般熠熠生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一只琥珀色，一只深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徐临月？沈清言试探地问。

女人微微一笑，走到灯光下。她的动作有种奇特的韵律，像是遵循某种古老的舞蹈步伐。不完全是。或者说，不只是。

沈清言皱眉：什么意思？

坐下来吧，穿越者。徐临月的声音像丝绸滑过刀刃，或者说，你根本不是苏婧

沈清言的血液瞬间冻结。

别紧张。徐临月倒了两杯茶，尝尝，紫藤花茶，有安神效果。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被记忆混乱困扰。

沈清言没有碰那杯茶：你怎么知道？

徐临月那只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似乎流转着奇异的光彩：你和我了解的苏婧不一样。

不一样？沈清言心跳加速，经历了许多事情，人是会变的。

徐临月没有接着回答，而是走向厂房深处的一面墙。沈清言这才注意到，墙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有些像甲骨文，有些则是完全陌生的文字。

记忆之墙徐临月抚摸着那些刻痕，每一道划痕代表一个女性的创伤记忆。当足够多的记忆汇聚，就会产生一种...力量。一种渴望改变的力量。

沈清言走近那面墙。当她触碰那些刻痕时，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检测到高浓度集体意识能量！触发隐藏任务：解读记忆之墙。】

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被火烧的女巫、裹小脚的新娘、流水线上的女工、战乱中的慰安妇...千百年来女性的痛苦在此刻全部苏醒，尖叫着要被人听见。

沈清言踉跄后退，冷汗浸透了后背。徐临月稳稳地扶住她：第一次接触总是很震撼。

这些...都是真的？沈清言声音嘶哑。

比你想象的更真实。徐临月指向墙上最深处的一道刻痕，这是我的记忆。三十年前，我被丈夫锁在地下室三年，因为他想要个儿子，而我生了两个女儿。

沈清言震惊地看着她。徐临月的气质如此高贵从容，难以想象她曾经历过那样的地狱。

后来呢？

后来我逃出来了，带着两个女儿。徐临月的异色眼眸闪烁着，在逃亡的路上，我遇到了第一个穿越者。她告诉我关于一种神秘力量和集体创伤的事，帮我建立了最初的互助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