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思念有声（6）（1/2）

沈清言的肩膀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液已经浸透半边衣袖。她咬紧牙关，借着月光在狭窄的村巷中穿行，身后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分头找！她跑不远！陈老大的声音像钝刀般刮擦着她的神经。

【生命体征监测：失血量已达450ml】

【警告：若继续失血将导致意识模糊】

沈清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背靠着一间柴房的墙壁喘息。她必须尽快找到林医生，但西仓在村子另一头，中间隔着开阔的广场，现在那里肯定有人把守。

她低头查看手中的战利品——那本蓝色账本和印有证据的x光片。账本最后一页记录着明天的出货清单：五个女孩将被运往沿海城市，两个特殊货物标注着血型和器官匹配代码。沈清言的胃部一阵绞痛，这不只是拐卖，这是系统性的谋杀。

系统，调取村庄三维地图。

【权限不足，仅能提供简略布局】

【检测到载体记忆中存在类似地形】

突然，苏念的记忆再次涌现——她小时候常玩的那个山村，与眼前这个有着惊人的相似：祠堂在北，粮仓在西，村东头有片玉米地，穿过玉米地就是后山。沈清言眨了眨眼，两种视角在她脑中重叠，形成一幅立体的导航图。

她决定绕道粮仓。粮仓与西仓之间有条排水沟，小时候玩捉迷藏时，苏念经常——

一阵剧痛打断了她的思绪。右肩的伤口迸发出新的疼痛，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沈清言迅速撕下一截衣袖，用牙齿和左手勉强包扎了伤口，等到了安全无人的地方在兑换医疗包处理一下。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沈清言浑身紧绷，握紧了从地下室顺来的手术刀。阴影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是白天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个老妇人！

姑娘，老妇人的声音出奇地清晰，跟我来。林医生在等你。

沈清言迟疑了一秒，但老妇人接下来的动作打消了她的疑虑——她解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细小的疤痕。三年前他们取了我的肾，老妇人平静地说，我女儿没能活下来。跟我走，地下有路。

【社会工程学分析：真实情感流露】

【建议：信任概率78%】

沈清言点点头，思考着后手，跟着老妇人钻进柴房。老妇人移开一堆稻草，露出地面上的活板门。下面连着旧时的地道，直通西仓。

地道阴冷潮湿，高度仅容人弯腰前行。老妇人手持油灯走在前面，灯光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我叫周雯，”她突然说，“被拐前是《南方日报》的记者，来暗访人口贩卖的。”

沈清言心头一震。十五年前轰动全国的记者失踪案，原来真相在这里！周老师，您的那篇《黑色产业链》报道，是我们法……嗯…学院辅修课的课堂分析案例。

周雯的脚步顿了一下，肩膀微微颤抖。十五年...外面还有人记得？

不仅记得，您的工作拯救了无数人。沈清言轻声说。这是实话，正是周雯当年的报道促使了打拐立法的完善。

地道尽头是一段向上的台阶。周雯熄灭油灯，示意沈清言保持安静。她轻叩三下，停顿，再叩两下。活板门缓缓打开，林医生的脸出现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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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仓的地下室比沈清言想象中宽敞，二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挤着七名女性。年龄从十几岁到四十不等，每个人都带着长期囚禁的痕迹，但眼神却出奇地明亮。墙角堆放着简陋的武器——磨尖的铁片、绑着石块的木棍，甚至还有几把手术刀。

欢迎来到复仇俱乐部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女苦笑着说。她举起残缺的左手，少了小指和无名指。陈老大说这样卖相不好，所以把我留在这里处理杂务

林医生迅速检查了沈清言的伤口。子弹擦伤，没留在体内。但需要缝合和抗生素。她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简易医疗器械。别担心，我从前是外科副主任。

缝合过程痛得沈清言眼前发黑，但她硬是没吭一声。周雯递来一块稍微有点干净的布让她咬住，布上有淡淡的草药香——是苏念记忆中奶奶身上萦绕的。

账本上写了什么？林医生一边熟练地缝合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