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沉默的真相（1）（1/2）

沈清言的意识，是在一阵混合着旧纸页霉味、廉价消毒水气味和浓烈挫败感的空气中，缓缓苏醒的。

或者说，“载入”。

感官如同老旧的胶片电影，开始一帧帧显影：眼前是堆积如山的、泛黄卷边的纸质卷宗，手指触摸到的是冰冷粗糙的木质桌面，耳畔回荡着一个带着疲惫与不耐的、中年男性的声音。

“……所以说，你们这些新人，尤其是女孩子，别总想着一步登天，办什么惊天大案。能把这些陈年旧账整理明白，录入系统，就是大功一件。”

沈清言迅速接管了这具名为“苏孟拂”的身体的控制权。她轻轻抬起眼帘，适应着略显昏暗的光线，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警察，肩章显示是二级警督，脸色是长期熬夜的蜡黄，眼袋深重，嘴角向下耷拉着，带着一种被岁月和琐事磨平了棱角的淡漠。他胸前的警号牌上写着：王建国。

“载入完成。宿主：苏孟拂。当前世界坐标：c-881。任务目标：修正‘读这些卷宗时，胸腔里属于苏孟拂的那颗心，在隐隐作痛，那是一种基于职业本能和人性同情而产生的愤怒与不甘。

“看完了？”王建国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档案柜，“看完了就按编号放回去。这种案子，每年都要拿出来过一遍，有什么用？证据就那么点，当年都查不出，现在更别想了。”

沈清言合上卷宗，却没有立刻起身。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看向王建国：“王师傅，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王建国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新来的小女警会这么说，他皱了皱眉：“疑点？什么疑点？卷宗你都看了，就那点东西。指甲缝里的纤维，最常见的棉麻混纺，可能是任何人的衣服。鞋底的红色黏土，青河镇附近有几个砖窑厂，那种土质不算太罕见。当年技术条件有限，现在……哼，物证估计都找不齐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习以为常的悲观。

但沈清言不为所动。她重新翻开卷宗，指向法医报告和现场照片的几处：“疑点在于，第一，作案动机不明。不为财（虽然小包不见了，但里面价值极低），不为色，那么凶手对一个七岁女童下手的动机是什么？激情杀人？还是有更深层次的缘由？第二，抛尸地点选择。废弃砖窑厂附近的小树林，虽然相对偏僻，但并非人迹罕至，而且距离镇子不算太远。凶手为什么选择那里？是对地形熟悉，还是另有含义？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她的手指点在那份简略的物证记录上：“这份记录太笼统了。‘微量棉麻纤维’，具体是什么类型的棉麻？织法？染料成分？‘特殊红色黏土’，具体成分是什么？来源于何处？当年受限于技术，无法做更精细的分析，但现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