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典惊变,谗名加身(2/2)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哼,野种就是野种,骨子里就带着叛逆,竟敢玷污神明,真是丢尽了伯明氏的脸!”
说话的是寒浞的亲兄弟寒虎,比他年长两岁,却向来与他不和。寒虎性格懦弱,凡事都听从族长与长老的安排,深得三长老的喜爱。此刻见寒浞落难,他不仅不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想要借此讨好长老们。
“寒虎!” 寒浞猛地转头,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我是你兄长,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兄长?” 寒虎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也配做我的兄长?一个连神明都敢亵渎的谗子,不过是家族的耻辱!族长,长老,此等逆子,绝不能留,否则必给部落带来灾祸!”
族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多是指责寒浞的话语。“难怪去年收成不好,原来是有这样的逆子亵渎神明!”“必须严惩,以平息神明的怒火!”“放逐他,把他赶出部落,永不准回来!”
声音像针一样扎在寒浞的心上,他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族人,看着他们脸上狰狞而冷漠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他终于明白,这场诬陷并非偶然,而是族长与长老们早有预谋。他们早就想除掉自己这个 “异类”,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如今借着祭祀大典,以 “亵渎神明” 为由,想要将他彻底清除。
族长伯明拓缓缓站起身,面色威严地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寒浞身上,沉声道:“寒浞,三长老与证人所言凿凿,你却拒不认罪。亵渎神明乃是重罪,按祖制当处以极刑。但念在你父亲求情,且你年幼无知,长老会商议决定,免去你的死罪,将你逐出部落,永不准踏入伯明氏聚居地半步!”
“我没有罪!” 寒浞嘶吼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更多的是不甘与愤怒,“这是诬陷,是你们想要除掉我!伯明拓,三长老,你们如此颠倒黑白,就不怕遭报应吗?”
“放肆!” 伯明拓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来人,剥去他的贵族服饰,将他逐出部落!”
立刻有两名身材高大的武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寒浞的胳膊。寒浞奋力挣扎,却敌不过武士的蛮力。他身上的靛蓝色织锦长袍被粗暴地撕扯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内衬。冰冷的寒风瞬间穿透内衬,冻得他打了个寒颤,却远不及心中的寒冷。
“父亲,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诬陷我吗?” 寒浞看向父亲伯明远,眼中带着最后一丝期盼。
伯明远却只是闭上眼,缓缓转过身,不忍再看。他知道儿子是被冤枉的,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在族长与长老会的权威面前,根本无能为力。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地位,远比为一个 “叛逆” 的儿子求情重要。
寒浞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他不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族长、长老们,看着寒虎得意的嘴脸,看着族人们冷漠的目光。这些人,都是他的族人,却一个个如此虚伪、冷漠、残忍。
武士架着他,一步步走下祭坛,朝着部落聚居地的出口走去。沿途的族人纷纷避让,像是在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有的人甚至朝着他吐口水,骂骂咧咧。寒浞挺直了脊梁,任由寒风与雪籽打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迹。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坚定,心中的怨恨如同种子一般,开始生根发芽。
走出聚居地的木栅栏门,武士将他狠狠一推,寒浞踉跄着摔倒在雪地里。单薄的白色内衬早已被雪水浸湿,贴在身上,刺骨的寒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滚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武士厉声喝道,随即转身关上了沉重的木栅栏门,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像是在宣告他与伯明氏的彻底决裂。
寒浞缓缓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回头望向那座熟悉的聚居地。祭坛上的祭祀还在继续,悠扬的祭乐隐约传来,与族人们的吟唱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讽刺。他看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木栅栏门后,隔着厚厚的门板,隐约能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却被一名武士拦住,无法上前。
寒浞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他对着聚居地的方向,在心中默默发誓:“伯明拓、伯明庚、寒虎…… 所有背叛我、伤害我的人,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还!伯明氏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北风呼啸,卷着更大的雪籽,将他的身影笼罩。寒浞转过身,不再回望,迈开脚步,朝着茫茫的荒野走去。他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残酷的荒野中存活下来,但他知道,从被逐出部落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
他不再是伯明氏的贵族子弟,而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亡者。但他心中的火焰,却从未熄灭。那是复仇的火焰,是求生的火焰,是想要挣脱一切束缚、登临权力之巅的火焰。
荒野茫茫,前路未知,但寒浞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的狼子之心,已然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