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多少?!(2/2)
“是借位!” 苏墨尘急忙澄清,耳根却红得更厉害,“排练和正式演出都是借位!只是……只是正式演出那晚,舞台切换的时候,好像有人不小心挤了一下,他的嘴唇……擦过了我的脸颊。” 这件事,他记了很多年,那个瞬间的触感和温热,还有谢凌川事后平静无波的一句“后面人推的”,构成了他青春期最混乱心事的起点。
寒酥了然地点点头,没有追问细节。
苏墨尘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心口,眼神有些飘忽:“从那以后,事情就失控了。我开始频繁梦到一些……不该梦到的场景。见到他,心跳会失序,脸会发烫,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生了很严重的病。为了‘治病’,我仓皇地从他那里搬了出来,躲到了南风家。空间上的远离似乎让症状缓解了一些,但一见到他,所有的‘病症’又会卷土重来。”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当年的无助与恐慌:“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那个医生……是周奇然家的一个亲戚。就是从医生那里,我才懵懂地明白,我对凌川的感情,可能并不仅仅是友情。但同时,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也淹没了我——我怎么可以对最好的兄弟产生这种‘不正常’的想法?”
少年的秘密沉重如山,无人可诉。父母关系正值冰点,兄弟们更是不能透露半分。他选择了最笨拙的应对方式:逃避谢凌川,疏远他,并试图用结交“新朋友”、融入“正常”的社交圈来证明自己“没问题”,周奇然便是那个时期他刻意接近的“稻草”。
寒酥注意到,廊柱后,谢凌川握着的手机不见了,他整个人靠在柱子上,微微仰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情绪。
“后来呢?” 寒酥轻声问,“你的‘治疗方案’有效吗?”
苏墨尘苦笑,肩膀垮了下来:“后来……我发现凌川彻底不理我了。不是冷战,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无视,比他对任何人都要冷。”
寒酥似乎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刺激到他了?”
苏墨尘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眼神闪烁:“我当时真的快被那种自我厌恶和恐慌逼疯了……我觉得玷污了最纯洁的友谊,是罪过。
所以就想……如果我能‘喜欢’上别人,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是‘正常’的?就能把对他的那种‘错误’感情纠正过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于是,我故意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对周奇然很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说过一些暧昧不清的话。”
寒酥瞬间明白了这“退而求其次”的蠢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墨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很蠢吧?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结果当然是一塌糊涂。周奇然压根儿就没那意思,我自己也演得漏洞百出。反而把局面搞得更加尴尬难看。”
“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还对当年没跟周奇然有点什么,感到遗憾?” 一个克制着情绪、微凉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凉亭的静谧。
苏墨尘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起,身后的藤椅“哐当”一声翻倒在地。他满脸惊愕慌乱,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之外的谢凌川,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多少?!” 少年时期最隐秘、最笨拙、最不堪的心思被当事人听去,羞耻感瞬间爆棚。
谢凌川一步步走近,深邃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牢牢锁住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没多久。刚好从某人开始深情回忆,自己是如何为了证明‘正常’,而积极寻找‘替代方案’的光辉历程开始。”
苏墨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又气又急,口不择言:“谢凌川!你……你偷听!我……我不是说了,我们以后最好保持距离,就当普通朋友吗!”
听到这明显是气话的划清界限,寒酥非常识趣地站起身,动作利落:“茶凉了,我去换壶热的。你们慢慢聊。”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步履轻快地沿着小径离开,将空间彻底留给这对纠缠多年、误会重重的旧友。
苏墨尘眼睁睁看着“盟友”撤离,又急又恼,还没等他向谢凌川发作,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拉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谢凌川的双臂紧紧环住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嵌入骨血,下巴重重地抵在他的发顶。那总是清冷平稳的声线,此刻带着难以掩饰的轻颤和浓得化不开的无奈痛惜,在他头顶响起:“苏墨尘……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傻子。”
“谢凌川,你大爷的,你才是笨蛋,傻子呢,现在开始人身攻击是吧。”苏墨尘气坏了,在他怀里不停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