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眠夜（1/2）

这一夜，注定无眠的远不止寒酥一人。

苏家

苏墨晟独自坐在黑暗的书房里，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一条刚刚收到的消息，让他如坠冰窟：

【苏墨寒已确认回归。】

“一个死了近30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他喃喃自语，指尖冰凉。如果他回来了，那自己算什么？这些年拥有的一切，难道都要拱手还给那个叫苏墨寒的人？

又一条消息紧随而至：

【苏先生，我们可以合作。】

苏墨晟死死攥紧手机，内心剧烈挣扎。这些年养尊处优、说一不二的日子，早已让他忘记了“自己并非真正的苏家人”这个事实。然而，随着老爷子年事渐高，底下那些弟弟妹妹越来越不服管束，尤其是那个苏墨尘……

他的手比大脑更快地回复：“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你？”

消息发出后他便后悔了，正想撤回，对方的回复却已弹了出来：

【“天命”。凡被我们选中之人，皆属天命所归。苏先生，我们会助你稳住一切。】

“天命”？苏墨晟感觉对方像个危险的邪教组织，可内心深处那点不甘与恐慌，却如藤蔓般疯长缠绕。他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他还有儿子，他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他的儿子必须拥有更好的未来。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最终还是敲下了这行字。

【放心，只收取你付得起的代价。如何，苏先生？这买卖很划算。】

“嚓——”

打火机在黑暗中划过一瞬亮光，空气里弥漫着尼古丁的焦糊。一点猩红在指间明灭，一寸寸燃尽。苏墨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漫漫长夜将他的恐慌无限放大，他急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视线再次落回手机屏幕，他终于敲下决定命运的一行字：

“我需要怎么做？”

“天命”似乎早已料定他的选择，回复很快：【静候指示即可。近日，请安心等待。】

苏墨晟还想再问，对方的状态却已显示下线。

“啪！”

书房的灯骤然亮起。苏夫人捂着鼻子轻咳，不停用手扇开烟雾，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将头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抱怨道：“你不是答应儿子要戒烟吗？满屋子烟味也不知道散散，待会儿儿子闻到又要闹了……”

窗外涌进的夜风稍稍吹散了室内的浊气。苏夫人这时才看清丈夫凝重的神色，心头一紧，轻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墨晟眉头紧锁：“没事。你先去睡吧，我今晚睡客房。”

苏夫人向来有些怕他，可见丈夫似遇上了难处，还是忍不住想关心：“老苏，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可你别一个人硬扛着，我……”

“既然不懂就别多问。”苏墨晟不耐烦地打断她，“照顾好儿子才是你的本分。”他语气冷硬，“若再发生像商场里那样的事，别怪我不念旧情。”

苏夫人瑟缩了一下，这次儿子的事把她吓破胆了，她心里清楚，苏墨晟一直瞧不上她，她能坐上“苏夫人”这个位置，仅仅是因为生下了他唯一的儿子。

她挪着步子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却忽然鼓起勇气回头：“老苏，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你的妻子。我和儿子……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还有，我当初跟你，不是因为你是苏家长子。”

最后一句说得异常郑重。苏夫人深深看了苏墨晟一眼，眼底那份来不及掩饰的伤痛，竟让苏墨晟心头莫名一缩，下意识别开了脸。

房门“砰”地关上，书房重归寂静。

苏墨晟烦躁地扯开睡衣领口，下意识又去摸烟盒，却发现一整包烟早已见底。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丢开打火机，颓然仰靠在椅背上，用力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