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苏醒的重量（2/2）

他们刚刚离开隔离室，一枚能量手雷就在他们刚才所在位置的附近爆炸，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片将观察室的玻璃炸得粉碎！

“走这边！”渡鸦熟悉研究所的结构，带领他们冲向一条备用的紧急通道。

通道内更加昏暗，只有远处交火的光芒不时闪烁。枪声、爆炸声、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研究所正在陷落。

林黯被半拖半架着前行，右眼努力适应着黑暗，而左眼窝的幽蓝漩涡却在黑暗中异常清晰。他能“感觉”到外面那些“守夜人”士兵冰冷的杀意，“蚀刻者”疯狂的破坏欲，以及己方幸存者们拼死抵抗的决绝。这些强烈的、原始的情绪能量，如同无形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并被左眼的漩涡部分吸收。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左眼窝里冲出来。

就在这时，三个“蚀刻者”突破了防线，嚎叫着从侧面一个岔路口扑向他们！它们眼中浑浊的乳白色充满了纯粹的毁灭冲动。

渡鸦怒吼着举枪射击，但子弹打在它们异变的躯体上效果甚微。苏晚晴试图将林黯护在身后。

林黯看着那三张扭曲疯狂的脸，感受着它们意识中纯粹的混乱与恶意，左眼窝的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冲动涌上他的心头——摧毁它们！像碾碎虫子一样！

他几乎要顺从这股冲动。

但就在那一刻，苏晚晴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渡鸦拼死射击的侧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意识。

不！我不能被它控制！

他用尽全部意志，强行压制住左眼窝那股狂暴的意念，右眼死死盯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蚀刻者”。他没有释放意识冲击，而是尝试着，将自己刚刚恢复的、微弱的清醒意志，混合着一丝从左眼漩涡中剥离出来的、相对平和的网络能量，化作一道极其细微的精神丝线，精准地刺入了那个“蚀刻者”混乱的意识核心！

这不是攻击，而是……“安抚”，或者说，“干扰”。

那个“蚀刻者”前冲的动作猛地一滞，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虽然这停滞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但足以让渡鸦抓住机会，一枪精准地打爆了它的头颅！

另外两个“蚀刻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干扰，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快走！”渡鸦趁机拉着林黯和苏晚晴冲过了这个路口。

林黯剧烈地喘息着，左眼窝的漩涡依旧在旋转，但那股冰冷的毁灭冲动稍微平息了一些。刚才的尝试消耗了他巨大的精力，但也证明了一点——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甚至对抗左眼这新生的、危险的力量。

他们终于冲出了紧急通道的出口，外面是锈带熟悉的、充满破败与危险的景象。研究所方向传来的交火声依旧激烈，但他们暂时安全了。

林黯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脸色苍白如纸。苏醒带来的不是力量，而是更沉重的负担和更残酷的现实。

他回来了，但战斗远未结束。

左眼变成了未知的武器，也是潜在的诅咒。

而镜城，这片他们誓死守护的土地，正在他们脚下分崩离析。

苏醒的重量，几乎要将他再次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