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遗窟余音（1/2）

冰冷的空气，带着岩石与尘埃特有的干燥气息，涌入肺中，与之前巨坑内粘稠污浊的腥臭形成鲜明对比。光线虽然依旧昏暗，却不再是那种令人疯狂的暗红色调，而是普通的、源自头顶某些发光苔藓或矿石的幽幽冷光。

林枫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强行催动“葬枢”核心意志施展“破妄击”，几乎抽干了他刚刚恢复的力量，神魂更是如同被重锤反复敲打过，阵阵眩晕与撕裂感不断袭来。体表那层灰色的光晕早已消散，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棺椁纹路也黯淡下去，唯有左手掌心的暗绿印记，还在微微发热，传递着一丝微弱却顽强的暖流，缓慢修复着他透支的身体。

星岚第一个扑到他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手忙脚乱地取出最后的、也是最珍贵的几粒丹药，喂入林枫口中，同时将自身所剩无几的、相对温和的星辰之力缓缓渡入他体内，帮助催化药力。

天枢子、赤阳子、雷枭三人虽然也几乎脱力，但伤势相对林枫要轻一些。他们强撑着站起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规模不小的地下洞窟。洞窟顶部垂落着许多灰白色的钟乳石，有些顶端滴落着清澈的水滴，在地上汇集成一个个小水洼。岩壁上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幽幽蓝光或绿光的苔藓和菌类，提供了主要光源。空气虽然干燥，却并不污浊，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类似矿物般的清新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洞窟的尽头，有三条明显经过人工开凿、通向不同方向的甬道入口。甬道入口呈拱形，边缘光滑，雕刻着一些早已模糊难辨的古老图案，风格粗犷而神秘，与之前血色戈壁上那些畸变人的粗糙痕迹截然不同，显得更加久远、更加……有序？

“这里……好像不是天然形成的。”赤阳子环顾四周，低声道。

天枢子点点头，剑心感应之下，发现此地的空间结构异常稳固，且有一种淡淡的、与“墟”之力相似却又更加温和的“秩序”感残留。“像是一处……古老的遗迹？或者避难所？似乎很久没有人迹了。”

雷枭则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处理着身上被暗红触须勒出、侵蚀出的伤口，骂骂咧咧：“管他什么遗迹！总算从那鬼坑里出来了！他娘的，那眼睛是什么玩意儿？差点把老子魂都吓飞了！”

提到刚才的“混沌古念”，众人心有余悸。若非林枫最后那惊世骇俗的一击，他们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聚焦到林枫身上，眼神复杂。敬畏、感激、疑惑、担忧……交织在一起。林枫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尤其是最后那仿佛引动了某种至高意志的一击，更是让他们心生凛然。

“林道友……方才那是……”天枢子斟酌着开口。

林枫在星岚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服下丹药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丝，但依旧苍白。他闭目调息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灰色的眼眸虽然依旧缺乏温度，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漠然深邃，多了几分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是‘葬枢’……本源的意志投影。”林枫的声音沙哑干涩，“那古念……想吞噬我的‘混沌’本源，同化我的意识……触怒了‘葬枢’。”

他抬起左手，看着掌心那颜色似乎更加深邃了一丝的暗绿印记：“‘火种’……也被刺激了。它们……暂时联手了。”

“暂时联手？”星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嗯。”林枫点头，“‘葬枢’与‘火种’……本质相克，却又同源。在我体内……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外部威胁……会让它们暂时一致对外。但威胁消失后……”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这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的冲突与博弈，并未结束，甚至可能因为刚才的“合作”而变得更加微妙和危险。

天枢子心中了然，这解释了林枫力量性质复杂多变的原因，也预示着他未来道路的坎坷与凶险。

“此地……似乎安全。”林枫转移了话题，看向洞窟尽头的三条甬道，“幽泉师……可能来过这里。或者……这里就是他所说的‘门’后的地方？”

众人精神一振。幽泉留言中提到“井中有‘门’……或通外界”，他们穿过灰色光膜后抵达此处，这里很可能就是出口附近，或者至少是相对安全的中转站。

“三条路……走哪条？”雷枭问道。

天枢子走到三条甬道入口前，仔细感应。片刻后，他指向左侧那条：“这条甬道深处，有极其微弱的、类似之前‘门’上的空间波动，而且……似乎有新鲜的气息残留，非常淡，像是……不久前有人经过。”

“是幽泉前辈？”星岚眼睛一亮。

“很像。”天枢子点头，“中间和右侧的甬道，气息更加古老沉寂，没有近期活动的痕迹。”

“那还等什么？追上去啊！”雷枭挣扎着想要站起。

“等等。”林枫忽然开口，他撑着星岚的手臂，有些踉跄地走到右侧那条甬道的入口前，灰色的眼眸凝视着入口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被尘埃半掩的岩壁。

他伸出右手，拂去上面的灰尘。

下面露出了一小片相对光滑的石壁，石壁上，刻着一个他们熟悉的符号——那个简化的剑形标记。但这一次，标记旁边没有字，而是在剑尖所指的方向（指向甬道深处），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状的图案，圆圈中心，点了一个点。

“这是……”天枢子凑近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