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北极熊7（1/2）

日子就在这样的狩猎、守护、学习和相互依赖中缓缓流淌。

北极的夏季极其短暂，白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虽然依旧明亮，但黄昏降临的时间越来越早，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空气中的寒意逐渐加重，风也变得更加凛冽。

冰崖的边缘开始出现新的、更厚实的海冰，它们像贪婪的触手，一天天向着海洋延伸。

杨乐敏锐地感觉到了季节的变化，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萦绕心头。

他更加勤快地帮着白“储存”食物，空间里的海狮肉堆叠得越来越多。

白也似乎更加忙碌，外出狩猎的频率和时间都有所增加，有时甚至会去到更远的海域。

杨乐一直感觉夏季的北极食物匮乏，现在仔细一想，北极食物一直都匮乏，不管哪个季节，夏季的食物看似匮乏不过是大部分北极熊迁徙到了同一个地方造成的。

一天傍晚，绚烂的极光首次在夜空中舞动，绿、紫、粉色的光带如梦似幻，将冰雪覆盖的世界渲染得如同仙境。

杨乐看呆了，他仰着头，发出惊叹的呜咽。

白也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天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流动的瑰丽光芒，却似乎比平时更加深沉。

“真好看……”杨乐在心里赞叹，但同时也意识到，极光的出现，意味着北极的漫长冬夜即将来临。

那将是比迁徙路上更加严酷的考验。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白，将自己紧紧贴在白温暖的身侧。

白低下头，看了看依偎着自己的小家伙，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然后再次抬头望向极光，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呼吸，仿佛在与短暂的夏季做最后的告别，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准备。

杨乐知道，他们的安逸夏日即将结束。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不是独自一熊。

他有白，有空间里充足的食物储备，有日益增长的经验和决心。

无论前方是更加凶猛的暴风雪，还是食物匮乏的极端环境，他都将和白一起面对。

就是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北极的极光，不免有点对未知的恐惧，不知道这北极极光和南极一样不。

想着杨乐又馋了，要是北极有企鹅多好，那么多企鹅，抓个一两只吃也不错啊，他还没吃过企鹅呢。

极光之后，天气的变化愈发明显。

风裹挟着冰晶，刮在脸上如同细小的刀片，别看杨乐有毛毛掩护，但寒冷杨乐还是能清晰感觉到的。

天气的变化，让海面不再只是边缘结冰，大块大片的浮冰彼此撞击、粘连，逐渐连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冰原。

白也变得异常忙碌和沉默，他常常站在冰崖高处，迎着风向远方眺望，鼻翼翕动，捕捉着空气中传递的、关于季节和迁徙路径的信息。

白其实也是第一次自己生活不到一年，他一直在学习自己生活。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迁徙，之前都是和母亲迁徙的，结果一独立就遇见杨乐，只能说缘分很奇妙就是了。

白和杨乐说了自己的判断结果。

杨乐知道，离开的时候快到了。

他几乎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扫荡”式的储存。

不仅仅是白捕猎回来的海狮肉，连一些被冲上岸的、冻得硬邦邦的鱼类，以及他认为可能含有维生素的、海草海带，都被他一股脑儿地收进空间。

他的空间里，海狮肉堆成了小山，冻鱼像柴火一样码放整齐。

这种囤积的行为极大地缓解了他内心因季节变迁而产生的焦虑。

有空间的都知道，当你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你就会想办法填满他。

这天清晨，白没有像往常一样外出狩猎，而是用鼻子轻轻拱了拱还在蜷缩睡觉的杨乐。

杨乐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白已经整装待发，眼神明确——该走了。

杨乐立刻爬起来，抖擞精神。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庇护了他们整个短暂夏季的海湾和冰崖，这里留下了他最初的恐惧、成长的印记，以及和白之间日渐深厚的羁绊。

他小跑着跟上白已经迈开的步伐，两头熊，一巨大一相对娇小，一前一后，踏上了覆盖着新雪的海冰。

跟着白走，杨乐突然发现，他好像长高了点，这是个不错的信息，总有一天他会比白还大的。

迁徙的路程是枯燥而艰辛的。

无边无际的冰原上，景色单调得令人心慌。

天空是铅灰色的，与白茫茫的冰面在远处模糊地相接。

风永无止境地呼啸着，带走身体的热量。

杨乐紧紧跟在白的身侧，依靠着他庞大的身躯阻挡最凛冽的寒风，没办法谁让白现在比自己大，以后自己比白大就由自己来挡风。

杨乐发现除去一开始要判断往哪个方向走，之后的路都很顺，白显然对这条路十分熟悉，而且白还十分聪明矫捷，他的步伐稳健而富有节奏，总能巧妙地避开一些看似坚实、实则脆弱的冰面。

走了大约大半天，就在杨乐感觉四肢有些酸软，考虑着是不是要提议休息一下，掏出点存粮补充体力时，一阵异样的、浓烈的气味随风飘来。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脂肪、腐败和某种深海气息的浓重味道。

白立刻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带着一丝审视和警惕。

“跟紧。”白低沉地嘱咐了一句，改变了方向，朝着气味源头快步走去。

杨乐连忙跟上，心中既好奇又有些忐忑。

这味道真神奇，他还没有闻见过，总体来说很好闻。

翻过一道低矮的冰脊，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在前方一片较为开阔的海冰边缘，躺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死去的弓头鲸，体型巨大得像一座沉没的小山丘。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部分地方已经被啄食，露出了下面厚厚的、淡黄色的脂肪层。几

只北极鸥正在上面跳来跳去，啄食着腐肉。

空气中弥漫的，正是它散发出的浓烈气息。

杨乐的眼睛瞬间亮了！鲸鱼！这可是一座移动的、巨大的肉山和脂肪库！在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储备粮吗？

他兴奋地看向白，却发现白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谨慎地环绕着鲸鱼的尸体走了一圈，鼻子不断嗅闻，检查着周围的冰面和空气。

他在确认是否有其他强大的竞争者，或者这头鲸鱼是否死于某种疾病。

最终，白似乎确认了安全。

他走到鲸鱼尸体旁，低吼一声，驱散了那些聒噪的海鸥。

他用爪子试探性地拍了拍那厚实富有弹性的鲸脂，然后回头看了看杨乐，眼神里似乎传达着某种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