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典仪式(1/2)

寒冰听着老妪条理分明的讲话,心里悄悄赞了一句:“这老奶奶看着温和,说起话来倒挺有章法。”

轩尘韵在一旁轻点头,语气里带着认同:“能在人妖两族间周旋这么多年,没点本事可镇不住场面。”

“在苏寒月正式接任前,老身想请台下的寒冰公子上台,与她做个简单的互动。”老妪的声音透过大殿传开,目光精准地落在寒冰身上。

刹那间,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涌来,像细密的网轻轻罩住他。

寒冰指尖微紧,耳根悄悄泛起热意,不太习惯这种被众人注视的场面。

远处的离晓燕望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地转着折扇,心里暗叹:“不愧是小冰,总能给我很多意外和惊喜。”

这时,苏寒月从殿门缓步走来,素白的裙摆在地面拖出浅浅的弧度。

她在寒冰面前站定,抬手轻轻伸出,掌心向上,目光温和如春水:“寒公子,请。”

寒冰下意识看向轩尘韵,见对方眼尾带笑,微微颔首,便定了定神,将手放进她掌心。

两指相触的瞬间,他感觉到对方指尖微凉,带着点紧张的轻颤——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慌。

两人相携走上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画面,既有并肩的默契,又藏着说不清的情愫。

苏寒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远方,声音带着几分悠远:“烟雨寒阳于我,是良师,也是知己。”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寒冰的手背,像是在汲取力量:

“我自幼被束在深闺,以为天地不过是四方院墙。是他,带了初开的桃花给我看,说那是城外的春天;带了晒干的海草给我闻,说那是海边的味道……”

“他总说,女子也该看看天地广阔。”苏寒月的声音发颤,

“我第一次骑马,是他牵着马缰在后面护着;第一次看星图,是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的。他说,苏寒月,你不该只有闺阁的见识,你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天地。”

台下有人轻轻啜泣。谁都听得出,那不是普通的旧识情谊。

“可他总爱自己扛事。”苏寒月抬眼,望着虚空,像是在对烟雨寒阳说话,

“边关告急,你说你去去就回;朝堂有难,你说你周旋几日便好……可那冰冻之心,你交予我时,为何不告诉我,那是你最后的念想?”

寒冰感觉到手心的湿意,是她的泪。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他总笑我多愁善感,”苏寒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可他自己呢?把所有沉重都压在肩上,连离开都走得那么悄无声息!烟雨寒阳,你说过等我学会看星图,就带我校准北斗的方位……你骗我!”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台下的嘉宾们无不动容。原来那传闻中模糊的情愫,竟是这般刻骨铭心。

寒冰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被苏寒月轻轻按住。

“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不是要博谁同情,”

她抹了把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是想告诉大家,烟雨寒阳不是冰冷的传说,是活生生的人,是我苏寒月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看向寒冰,眼神温柔了许多:“也谢谢寒冰公子,愿意陪我完成这场……迟来的告别。”

寒冰回望着她,郑重颔首。他终于明白,这场互动,无关较量,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给那段感情一个交代。

苏寒月的目光落在寒冰脸上,带着几分恍惚,又有几分释然。

她抬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轻轻拂过他耳边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时光。

“你与他长得很像很像,”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

“只不过那时我是一只还没长大的小狐妖,躲在桃树后偷喝他酿的桃花酒,被抓包时只会缩成毛球装乖;

而他已经是能扛着剑走江湖的大人,会笑着揉我的头,把剩下的酒塞给我,说‘小丫头片子,少喝点’。”

寒冰静静地听着,能从她的语气里捕捉到细碎的暖意,像晒过太阳的绒毛,轻轻搔着心尖。

“如今倒像身份互换了,”苏寒月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又很快被温柔取代,

“我成了需要撑着场面的族长,你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看你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我总会想起当年的自己——攥着他给的糖,紧张得手心冒汗,连谢谢都不敢说。”

她收回手,指尖在衣袖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回味什么:“你让我看清了当年的懵懂,也让我记起……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那样的。”

寒冰的心轻轻一动,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

他只是往前半步,微微倾身,声音放得很柔:“那现在,换我护着你。”

苏寒月一怔,随即眼眶微红,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啦,我已经长大了。”

只是那句“换我护着你”,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的涟漪里,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举着剑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原来有些温柔,真的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身边。

台下的离晓燕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看,时光多有意思,绕了一圈,该补的课,该还的情,总会以最温柔的方式,一一兑现。”

苏寒月指尖微微发颤,将那枚藤蔓戒指托在掌心。

铜色的藤蔓一圈圈缠绕,像极了当年他在她窗下种的那株爬山虎,无声无息爬满了整面墙,也爬进了她心里。

没有宝石的张扬,倒像是把岁月的纹路都刻在了上面。

“那年他出征前,说等平定了边境,就回来教我剑术,”

她的声音带着泪后的沙哑,目光落在戒指上,像是透过它看到了很久以前,

“我偷偷打了这枚戒指,想着见面时给他戴上,告诉他……不必学什么剑术,我只想往后的日子,他能好好待在院子里,陪我看爬山虎再爬满一季。”

可那一等,就等成了永远。后来只收到他托人带回的半片染血的铠甲,再没了音讯。

她抬手,将戒指轻轻套在寒冰的指节上,藤蔓的弧度恰好贴合他的手指,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你眉眼间有他的影子,性子却比他温和些,”苏寒月笑了笑,眼底还泛着水光,

“这戒指在我这儿搁了太多年,沾了太多等不到的念想,交给你,也算让它换个活法。”

寒冰低头看着指上的藤蔓,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仿佛有温热的情绪从纹路里渗出来——那是没说出口的牵挂,是等不到结局的遗憾,还有一份跨越时光的托付。

他握紧手指,将戒指攥在掌心,像是握住了一团沉甸甸的过往。

“我会好好收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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