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灾荒降临,全院生存挑战(2/2)

“我又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他认真地说,“但我能让你知道怎么活下去。”

秦淮茹终于点了点头,紧紧地攥着那包红薯干,转身走了。她的脚步轻得就像怕惊醒了沉睡的世界。

赵建国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站了一会儿。他心里清楚,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有人会记他的情,把他当成大恩人,也有人会恨他藏私,在背后说他坏话。可他才不在乎呢。在这乱世里,善心要是没有牙齿,那可不就跟喂狗一样嘛!

第二天清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井边打水。聋老太太已经能自己提桶了,虽然手还是抖个不停,但那脸色比前两天好多了,就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又重新有了生机。何雨水蹲在旁边洗衣服,看见他过来,抬起头笑了笑,虽然没说话,但那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

赵建国也回了一个微笑,把水桶放了下来。他看见井台边有片槐树叶,被人踩过,叶脉都烂了。他弯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夹进小本子里,就像珍藏了一段回忆。

中午,傻柱从食堂回来,手里端着半碗炒萝卜皮。他走过来递给赵建国,苦笑着说:“今儿食堂改了菜谱,油水更少了。我多打了点菜汤,你拿回去给你爹妈喝。”

赵建国也没推辞,接过来说了声:“谢了。”

“谢啥呀。”傻柱摆了摆手,真诚地说,“要不是你,我这会儿还在给人当傻子使唤呢。你现在帮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是整个院的人呐!”

赵建国没有接这话。他知道傻柱说得没错,但他不想听。他只想平平静静地把这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不惹事,也不怕事。

下午,他去了趟鸽子市。果然,粮价又涨了,一斤玉米面要三张工业票加1.1元。他没买,只是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他心里跟个小算盘似的,知道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得等那些饿得更厉害的人先扛不住。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爹问他:“你还打算帮多少人?”

“不多。”赵建国扒了一口饭,认真地说,“就几个不会去抢、也不会去偷的人。”

“那你不怕哪天他们反过来咬你一口?”

“怕。”赵建国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说,“但我更怕哪天我听见谁在屋里咽气,却装作没听见,那我良心可就过不去了。”

他娘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几天后,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弄来半袋麸皮,熬成糊分给家人吃,结果全家上吐下泻,那场面,就像一场小型的灾难现场。赵建国过去看了看,诊断说是麸皮发霉了,得喝点酸的压住。他给了两片维c,没多说什么。许大茂接过药片,脸涨得通红(羞得),就像挨了骂一样,也没道谢。

赵建国才不在乎这些呢。他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帮了他们,他们会觉得你是居高临下看不起他们;你不帮,他们又说你冷血无情。他只想守住自己的底线——不害人,不亏心,该伸手时就伸一次手,但绝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这天夜里,他又翻开那本小本子,在“红薯干五斤”后面划了一杠,工工整整地写下:“已出两斤,余三斤。”然后在空白处添了一行:“槐树皮可食,刮内层,晒干磨粉。”

他合上本子,吹灭了煤油灯。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东耳房新刷的绿漆门上,映出一道淡淡的光痕,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

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谁家孩子在梦里轻轻哼了两声,就像一首轻柔的摇篮曲。

赵建国躺下,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明天一早,水井边又会挤满人,饭票会更紧张,人也会更瘦。但他也知道自己还能撑一阵子。

他没有想得太远,只想着明天该给聋老太太再塞半斤红薯,顺便在院后老槐树底下划个记号。

他的手搭在床沿,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那本小本子。

本子的边角已经磨毛了,就像岁月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