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塞娅护短(2/2)

永明慢慢偏回头,舌尖顶了顶腮,眼底怒意竟被这一掌打散,反而渗出一点晦涩的笑:“塞娅是想以中宫之尊,干涉宗室家法?”

“宗室?”塞娅嗤笑,抬手解下自己大氅,一把裹住雪玲,金线绣的飞凤在月光下亮得刺目,“我只知道,她是我女儿。今夜别说是你,便是皇阿玛来,也休想再动她一根指头。”

她俯身,把雪玲从弘昼怀里接过来。十二岁的孩子轻得像一把雪,却在触及母亲胸口的一瞬,眼泪决堤:“额娘……”

塞娅抱紧她,掌心抚过那片渗血的杖痕,声音低下去,带着北地风沙的粗粝:“乖,额娘带你回家。”

永明忽然开口,声音哑得不成调:“她毁的是‘千瓣朱砂’——”

“毁便毁了。”塞娅回头,眸中淬火,“一株破花,也值当你拿女儿的命去换?永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截断杖,声音陡然拔高:“来人!把四阿哥府的檀木杖统统给我劈了,烧成炭,送到司苑局——告诉那帮奴才,今年若再敢以‘国运’二字逼阿哥杖责公主,我就让他们亲自去试炭火暖不暖!”

八名女官齐声应诺,抬手炉起身,靴跟踏地,声如擂鼓。

永明沉默良久,忽然低笑一声,笑意却像冰面裂开:“塞娅可知,纵得她一次,明日她就能掀了太和殿的屋脊?”

塞娅已转身,大氅下摆扫过血迹,像一团火滚过雪:“那便掀了。”

她背对永明,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喀尔喀草原最野的风:

“我的女儿,若连屋脊都掀不动,拿什么在这吃人的宫里活?”

更鼓五声,遥遥响起。

小雪初霁,月光照在夹道中央,那滩血迹被塞娅的靴底踏成一朵扭曲的梅,像一句未写完的判词——

杖折五十,母来护航;

春雷未响,凤翼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