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厚礼(1/2)
福府门房老黄正扫阶,忽听马蹄“得得”,一抬眼——
两骑轻骑卷尘而来,前头女子雪色风氅,风帽缀一圈白狐毛,只露一双弯月眼;后头侍女青衣窄袖,怀里抱一只鎏金镂空匣。
老黄揉眼:“京……京里口音?”
雪氅女子翻身下马,风帽一落,露出一张温婉里带俏的脸,唇边一点梨涡。
“烦请通传,姐妹晴儿,与云梦,来给小侄女若希送百晬礼。”
小燕子正抱着阿玖在廊下晒太阳,远远看见晴儿,愣了半息,嗷一嗓子:“晴——儿——”
若希吓得小手一抖,口水又糊了娘亲一襟。
晴儿快步迎上,一把抱住小燕子,两人原地蹦了三下,雪氅与小燕子的石榴裙绞成一朵大花。
尔泰随后而出,长揖到地:“云梦格格、晴格格,远路风寒,里面奉茶。”
萧云梦抿唇笑,目光却落在阿玖脸上,轻声道:“小公主这双眼睛,像极了他娘,亮得能映出人影。”
鎏金匣一打开,满室流光——
最上一层,是晴儿亲手缝的“百福锦褓”:
月白缎为底,用极细的金线绣了一百个字体各异的“福”字,凑近看,那些“福”竟组了一只展翅小燕子,尾羽又暗合“希”字篆形。
锦褓角上,坠着两枚同心玉佩,一枚雕龙,一枚雕凤,龙佩背面刻“永”,凤佩背面刻“远”,合拢恰是“永远”。
晴儿道:“我与云梦各刻一枚,愿若希此生有双亲疼、有良人伴、有山河远阔,也有归巢。”
再下层,是萧云梦的手笔——
一本《洱海医草札记》,封面用滇地蓝靛染布包贴,内页却是她三年来走遍滇西,手绘的草药图:
“这是紫金莲,可安神;这是定风草,治惊啼;这是雪里青,煮水沐浴,小儿终身少痱疹。”
每图旁,她都用小楷注了用量、禁忌,末页更附一句:“若阿玖将来淘气摔了腿,按图第七页,三帖可续骨,不疼的。”
最底层,静静躺着一只巴掌大的赤金风车,叶片薄如蝉翼,中心嵌一颗黑玉——正是“希”玉。
萧云梦轻声解释:“风车是晴儿的主意,黑玉是我去年在点苍山雪线拾得,请滇地最好的银匠打的。愿小公主‘风车一转,万难皆散;黑玉在身,长长久久’。”
小燕子原本咧着嘴笑,听到这句,忽然“哇”地哭出声,把若希往晴儿怀里一塞,自己扑到尔泰胸前乱蹭鼻涕。
“尔泰……她们……她们太欺负人了……我眼泪止不住了……”
尔泰一手拍她背,一手接过若希,无奈朝晴儿笑:“她月子里就爱哭,如今百晬了,倒变本加厉。”
晴儿眨眼:“那便再哭一点——”
她自袖中摸出第三份礼——
一封信,封面写着“小燕子亲启,老佛爷御笔”。
小燕子瞬间止哭,手指发抖,几乎拆不开火漆。
信极短,只三行:
“皇帝已赐若希‘镇南辅国’虚衔,岁俸同公主,待十八岁后,自请留滇或入京。
小燕子,你既选洱海为家,便替哀家看好这片玉。
逢年过节,带若希进京,让哀家捏捏她的脸。钦此。”
落款不是“懿旨”,而是——“皇太祖母”四字。
小燕子捧着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原地转了两个圈,最后把信贴在胸口,朝京城方向,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当夜,福府开“百晬小宴”。
云南冬无雪,院中茶花却开得火烧一般。
晴儿与萧云梦被安排在西厢,灯烛初上,四人围炉吃铜瓢牛肉。
晴儿举杯:“第一盏,敬尔泰,百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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